曾为之心动的石竹

小时再也想不到，石竹会如此之多，那时好不容易种得一盆，连花色都没得选，仅仅是见它即将开花，便已欢喜。因初初在别人家的花盆里见到时，便觉得它既简单又红艳的花朵实在是太好看了。

现在的石竹是一片一片地开放，且花色繁多。自然，花色再多，不是纯白净红，就是在红与白之间徘徊，或白色多一点，或红色深一点，又或红花镶白边、白花起红斑，再不然，连白色也不用，红花起粉色斑块，又或梅红色花瓣上有深红色拉丝，总之，便是这红白两种颜色，它也能把花朵开得各各不同。今天又见一种，一枝花上红红白白，白色花朵慢慢向红色花朵过渡时，便是粉白色。

其实，这些石竹已经不是我小时种过的了。

我小时种的是羽瓣石竹，它的花瓣边沿有流苏，十分秀雅。现在看到的，有须苞石竹、日本石竹，它们几乎都是以花朵繁密取胜。其实单独看一朵花也秀丽，偏偏它一开就一满枝，一种就一大片，既让人有看到花海的愉悦，又让人有无所取舍的犹豫：看着这枝开得好，凑近了，又觉得那枝开得更好，看来看去，原来每一枝都开得好。

羽瓣石竹仍不常见，只偶尔在别人家的花坛里见它开着花。有时见了会想：待它结籽，应讨要一些来种在我的花盆里。但细细想过之后，便放弃：总不能把我小时种过的花都一一复原在我如今的花盆里。这是一种情意结，发现这一点时，是看到更难得一见的黑白诗人石竹，却也只是看过便罢了，并不曾想过种一棵。

从这一点便能看出远近亲疏。现在的石竹开得再好，花朵再多，也只是看一看，唯有那曾经陪伴过我的石竹，才会想让它时时开在我的视线内。由此便想，一次心动，是不是从今往后都记住了那一刹那，致使每次见到，都会记忆起那一次的心动？原来心动只是一个瞬间，那种因它而有的感觉，却能够漫延许多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