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前的兴教寺, 玄奘舍利塔放光
兴教寺是长安名寺,清代同治年间因兵灾毁坏,一蹶不振。
1922年,妙阔法师在西安宏法,探寻兴教寺旧址,集中各界力量,使千年古寺重新兴盛,保护了中华瑰宝。
《海音潮》第12卷第6期封面这篇文章是妙阔法师1931年发表在《海音潮》第12卷第6期上的文章《终南山兴教寺记》,文章对重建兴教寺的前后情况进行了回忆,特别提到了玄奘佛塔放光的情况。
《终南山兴教寺记》以下是对妙阔法师《终南山兴教寺记》的今译:
自古以来,八百里关中平原是帝王建都之地,到如今阿房宫沦为废墟,大秦帝国的咸阳一片萧条冷落,往日的繁华均化为尘土。汉唐的长安(指西安)与咸阳命运不同,就像一棵树上的不同分枝,一枝干枯,一枝欣欣向荣。
在长安以南,约有六十里许有终南山,他如巨蟒一般横贯东西,巍峨迤逦,浩荡绵长约八百余里。此山有七十二峪口,峪峪有水,水势浩大,常常发现有蛟龙,真是所谓蛇山鳄水之称也。茂林郁郁生长在嶙峋的山崖之上,绿草茵茵铺盖在山岩之间,虫子的叫声唧唧,虎豹的怒吼嗷嗷。有贤人君子在此隐居遁世。
《新闻报》1935年10月9日第四版报道蒋介石游览兴教寺我于民国十一年(1922年)在长安宏法,诸事完毕之后,与三两个同道中人寻访终南山,登上山顶游览,走入深林徘徊,沿着溪水曲折行走。
山中的幽泉怪石所在,我们无处不到,时常坐在草地上凝神沉思,心中的迷云顿开,廓然大觉。真想在此山中结庐隐居,一生都徜徉其中。可惜还有很多事情牵扯,难以如愿。
1906年兴教寺玄奘塔从终南山顶向南望去,看到一座寺庙与终南山相对而望,坐落在少陵原的半腰上。远远看去,如同一面玉磬悬在空中,又如同簸箕或椅子靠在那里。那就是兴教寺。
从终南山上下来,向南走了数十里之后,来到少陵原之下。我们向附近的村民询问:去兴教寺的路怎么走?村民踌躇良久,不能作答,最后说:你说的是不是韦村寺吗?
当地的村民已经不知道这座寺庙的原来的名称了,俗称为韦村寺。
1906年兴教寺三塔我于是顺着道路攀登,奋力向上。来到兴教寺前,满目是荒草灌木,不再鸣响的破钟,残碑断碣,还有许多的垒垒坟冢。这里有三间破窑洞,两间摇摇欲坠的房屋,看不到寺庙中的和尚,只见三座砖塔高高耸立在荒凉的院子当中。
我们来到三间破窑前,敲门之后,忽然出来了一二个和尚。我们问他们这三个塔的情况。他们悄悄的对我说:“最高大的塔是玄奘法师的舍利宝塔。这座塔夜里常常发出亮光,舍利都分散在上面。舍利如同豆子一样大,发出金子般的颜色,质地如同玉石一般,用刀也剖不破。如果诚心诚意的顶礼膜拜宝塔,就能得到舍利。如果心有一丝的不诚恳,就得不到舍利。另外两座塔,就是窥基、圆测二位法师的舍利塔。那边有砖块、土堆隆起的地方,乃是昔日的大雄宝殿毁坏后残留的原址。”寺庙中其他建筑原有的位置都分辨不出来了。
1930年对兴教寺玄奘舍利塔放光的报道兴教寺中的这位和尚继续着对我说:“我早有重建寺院,使之兴盛起来的想法,始终未能如愿。不知大师能否成就此事?”我听到这些话,看到眼前寺庙破败的场景,心中一片茫然。
我返回城中之后,兴教寺的这位和尚又让慈恩寺的和尚将此事再三转达给我。我心中怦怦然,久久不能平静,似乎有所感应。即使这样,我还是怕我难以胜任。
1933年的兴教寺三塔于是,通过佛教理事会将此事转达。当时虽然没有丰盛的宴席招待,但往来的人很多,如同集市一般,都愿助一臂之力。我担负复建兴教寺的重任之后,幸运的得到了太虚法师、康寄遥、高戒忍、武绍先、郑子屏等法师、先生相助,进展很快。
几年以后,高大的门楼耸立起来,往日的荒地建成了寺院,以前蟋蟀容身的荒凉处响起了佛音,从前的荒冢狐穴现在回响起佛家的音乐。兴教寺兴盛起来了,不会再被称为韦村寺。来到这里修行的人,很快就能获得觉悟。
1980年的兴教寺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许多年。民国十七年,我因参加佛教盛会南下,现在也不知道是那些僧人居住在兴教寺中。俗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话可能就是说我妙阔吧!
在研习佛经的间隙,想到这些事,写下了上面的话。
以下为妙阔法师《终南山兴教寺记》原文:
原夫西秦自古帝王之都,现今阿房坵墟,咸阳萧条,而长安较咸阳特异,犹共树木而分条,一枯一荣者焉。
距长安约有六十里许有终南山矣。夫山延长八百里,如巨蟒,且复有七十二峪。盖山之巧,峪峪有水,水势浩大,常出蛟龙。真所谓蛇山鳄水是也。茂林郁郁长于嶙峋,丰草绿褥生于𡼾㟋;虎豹嗃嗃,虫声唧唧。常常有贤人君子隐遁其间焉。
予于民国十有一年宏法长安,佛事毕,与二三子盘旋山巅,入深林,躬回溪,幽泉怪石,无处不到。到则披草凝神而坐,迷雾顿开,廓然大觉。意欲结庐于此,终吾生以徜徉。无如生事茫茫,殆难适愿。
照片中的人怀中所抱的塑像为窥基塔中发现的窥基法师像盖兴教寺者,与南山对望也,坐落于少陵原半腰。远望若悬磬然,近视如箕如椅。
予以南山归,盘盘焉迤逦而下,绳绳兮端直而北。行约数十里,及原下。问于附近居民曰:“兴教寺,何在也?”彼久之不能答,踌躇期间曰:“莫是韦村寺否?”
予乃攀援而登,引身而上,则见荒榛断梗,哑钟不鸣,残碑断碣,垒垒坟冢。破窑三间,腐廊两楹,寺僧不见,三塔在中。
叩其门,忽见一二寺僧,问之。彼悄悄然曰:“其大塔者即昔之玄奘法师之舍利宝塔也。塔常放光,舍利分散原上,大如豆,玉质而金色,剖不破。拜塔诚恳则能得之。意稍不诚,不得。二塔者,即昔之窥基、圆测二师也。若垤若穴,或莽或茷者,即昔之大雄宝殿也。”其余殆难观也,缕告焉:“鄙僧早欲兴之,卒莫克成其事。师能举而成之乎?”余茫然无以应。
照片中的人怀中所抱的塑像为窥基塔中发现的圆测法师像及归,彼即邀慈恩和尚请于余。余良久怦怦然,若有所感。虽然,枯槎架险,恐不胜任。殷勤三请。故勉允之。
于是,经佛会公送入院。想送时虽难,想送时虽无琼筵以待,而车辆马匹覩者如市。既任寺事,幸蒙太虚法师、康寄遥、高戒忍、武绍先、郑子屏等助之。
不数年,华阙树矣,田地归矣,蟋蟀破矣,钟磬鸣矣,鬼谷狐穴伏矣,灵源秘洞出矣,伪寺之名隐矣,兴教之名显矣,禅师走集其中,靡不顺风而化矣。
及十七年秋,蒙佛会差南来,现今不知何人居矣。语曰:前人栽树,后人息凉。即指妙阔谓矣。课暇,思其事,故为之记。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终南山故事微信公众号ID:shaolingyuans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