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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大师与南怀瑾

2018-08-23  本文已影响0人  不再思量

星云大师与南怀瑾

星云大师:南怀瑾居士推广禪七通三教

【南怀瑾老师早年在台湾时的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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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作者:星云大师

民国五十六年(1967年),开创佛光山以后,和我来往的各界人士,不计其数,潜心禪学的南怀瑾居士便是其一。

南怀瑾先生,民国七年(1918年)生於中国大陆浙江乐清县。依袁焕仙先生学习儒、释、道,游走三教之间。可以说,他是一位杂家学人,三教九流都能通达。

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春,南怀瑾先生来到台湾,相继受聘於中国文化大学、辅仁大学和政治大学讲学。曾因生活艰困,得到杨管北先生资助。之后,又在一个因缘际会之下,获得香港洗尘法师的支持,於台北信义路成立“老古文化事业公司”,曾出版《观音菩萨与观音法门》、《楞伽大义今译》、《圆觉经略说》、《静坐修道与长生不老》、《易经杂说》、《老子他说》、《论语别裁》等书。听说他的老古出版社出版的很多书籍,早期就能进入大陆销售,这对弘法也有很大贡献。

民国六十三年(1974年),他向我商借位在台北市松江路上的台北别院举行禪七。那时候,台湾很少有人打禪七,对於他的这股热心,我当然是欢喜给予支持了。只是没想到,当他还在禪七期间,就有人向我表示,借道场给南老打禪七,不是很妥当。為什麼?因為他在禪七的开示中,讲了一句:“未曾落髮是真僧。”但我一向对这种想法不太计较,也就没把它放在心上。

后来,他又跟我说,要借用佛光山大悲殿打禪七,我一样答应他。只是这时候又有人来检举了,说他在禪位上抽烟。但我觉得,在家人抽烟并非戒律所不许,也就没有介意。甚至禪七圆满,他人要走了,还把佛光山上的三个学生带到台北去,儘管有人说,这三个人给他洗脑了,我也觉得不能怪他,总觉得人各有因缘。不过,后来佛光山的弟子逐渐增多,意见也变得复杂,我和南老也就渐渐地疏远了。

南怀瑾居士是一个很懂得世事、交友广阔的人,如总统府秘书长马纪壮、陆军司令彭孟缉、上将刘安祺、中将萧政之、中央大学校长余传韜、华视总经理郑淑敏等党、政、军界,乃至财经、传播、教育各方面高层人士都与他有交往。可以说,佛教里能有达官贵人来学佛,南怀瑾居士是很有贡献的。

后来,他听说浙江半壁江山贫困落后,唯有兴建铁路,才能改善当地发展时,还在民国八十一年(1992年),偕同尹衍梁等人出资捐建金温铁路。近年来,听闻南老在无锡太湖边,闭门修身养性,我走笔至此,也深深地為这一位老人祝福。

摘自《百年佛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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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山禅七的往事

作者:刘雨虹

(1974年)十月下旬,高雄佛光山的东方佛学院,邀请南老师前往讲授中国禅宗的“丛林制度”,因为在多年前,南老师曾写过一本《禅宗丛林制度》的小册子。南老师是十月二十六日前往的,李淑君同去,担任写黑板的工作。那时的佛光山,刚建好大悲殿,其他建设都尚在进行中。

南老师从高雄回到台北后,我听说大悲殿是个好地方,又得知星云大师是从南京栖霞山寺庙来的。我虽与他从不相识,却贸然打了一个电话给他:

我说:“师父,我们从前见过的……”他说:“哦?在哪里啊?”我说:“来台湾之前,你在南京栖霞山,我在南京鼓楼金陵大学上学,周末我常去栖霞山游玩……”他说:“是啊!我也常到鼓楼去……”

我们俩人就这样彼此说着半真半假的话,作了开场白,他心中有数,接着就问我:“居士,请问有何指教啊?”我立刻开诚布公的说明,有一位在美国的朋友,想参加禅七,是否可借用大悲殿,作为禅七的场地?

星云大师听到是南老师主七,立刻满口答应,并且热情的说,一切食宿及费用,全部由佛光山负责。大师慈悲的胸怀,令人感动。费用方面,当然不能真的麻烦他了,此是后话。

糟糕的是,当我打电话给星云大师之前,并未先得到南老师的首肯。换言之,南老师尚不知道要请他去主持禅七的事。现在佛光山已经表示欢迎了,我怎么去向南老师说呢?心中不免嘀咕起来。

于是我先与李淑君通了电话,计议了一番,然后就赶到了老师办公室去。那时大约下午五点钟的光景,我知道老师也爱吃牛肉面,桃源街有一家牛肉面馆很有名,许多人常常专程去吃。我说要请李淑君及其他这里的人去桃源街吃牛肉面,并请老师作陪。南老师不疑有他,也就答应了。那时办公室只有另外一位小姐,于是我们四人就乘了一辆计程车,到桃源街那家牛肉面馆。

大家坐定,叫了要吃的面后,我就对李淑君说:“今年我们能不能找个什么地方打禅七……”话还没有说完,老师就立刻说:“不来,不来,我是不干的!”没等老师说完,我也马上接了一句:“请别人来主持总可以吧!”听了这句话,老师无法反对了,只得说:“那可以,那可以!”

我和李淑君心中暗喜,老师既不能反对,也还得加入我们研究何处是较合适的地方,结论当然是佛光山大悲殿较好了。只不过,如何去向星云大师商量借用呢?我于是自告奋勇担任商洽借用的工作,其实早就同星云大师说好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原因是老师并不愿意打禅七,而不愿意打禅七则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很少遇到青出于蓝的后学,以激发老师的教育火花,试想对着一群智慧平平,只会点头称是的学生,当老师的才能学养怎么施展呢?尤其是禅宗的老师,教化天机活泼的禅宗,更加如此。南老师喜欢别人向他挑战,才有迸出大智慧火花的机会。

其二是老师常说的,彻悟并不是非经禅七锻炼不可;抱本参禅一样有人悟道。现在的社会大众,多数连做人做事的基本还没有达到,何能期待他们超凡入圣?不如脚踏实地的先从修身齐家、培养人格道德开始磨练。

因为老师不愿意打禅七,所以希望参加禅七训练的人,不免千方百计想些法门,以便把老师拖进来。虽然我们都是些智慧平平的普通禅宗向往者,但经过了禅七训练,都自觉智慧提升,定力略强,故而每逢年底到来,大家都在期期盼望着能有机会参加。

后来事情发展下去,仍然要请求老师拿起香板。所以说,这次是用了些小计谋,与李淑君一吹一打,外加利用了老师的慈悲心,才促成了佛光山的禅七。

这次禅七的行动真够庞大的,台北参加的人们坐了八小时的火车才到高雄,再乘汽车半小时到佛光山。陆续前往共有五十多人。另外是佛光山的出家人约五十人,合起来一共一百人。佛光山的弟子学生们,展现了十二万分的热忱,协助来办这件事。

老师在七天之中谈到了许多密宗的学理、修持法门及密宗的特点。许多对藏密有兴趣的,那次也收获颇丰。可惜的是,后来在整理出版《习禅录影》时,后半部的录音带毁损了,无法记录下来。

在这七天之中,负责禅堂秩序并喊口令的,仍是林中治,写黑板的仍是李淑君。有不少人是第一次参加禅七,其中有个年轻的男生。特别要提一下。这个人坐在右边第一排,右半边全部坐的是男性,左半边全部是女性,我坐在左边,也是第一排。老师则坐在对面中间的座位上。

第三天的时候,那一堂老师正在讲话,看见林中治走到老师面前,轻声的说,那个第一排坐着的男生,全身紧绷,两眼发直,好像出了问题。因为我也坐在第一排,所以听见了这些话。

老师听了,就向那人看了一眼,仍继续说下去。这时大家都注意到了,纷纷望眼过去。老师又说了一两分钟的话,才告一段落,就起身走到那人旁边。大家都以为老师会摇摇他,与他说话,或叫他放松等等。岂知老师走过去,二话不说,就左右开弓,打了他两个嘴巴,然后说:“起来活动活动!”林中治把他拉起来,他好像已被打醒了。

老师若无其事的又回到座位上,继续对大家讲话。可是那惊心动魄的一刹那,却在大家心中震荡不已……这也许就是禅宗棒喝法门的一种吧!怪不得古人说“大唐国内无禅师”,唐代禅宗大德辈出,是禅宗最盛的时代,可是却说没有禅师,可见一个够格的禅师多么难找。那不是只通学理就行的,是要能应对各种情况才算。故而不是真正彻悟的人,如何能担当禅宗的大师呢?

整理自《南怀瑾先生侧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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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禅七

作者:刘雨虹

1974年甲寅旧历年底,老师在佛光山大悲殿,主持了禅七。当我刚进入大悲殿的时候,面对着高大慈悲的观世音,心中充满了感动。大悲殿地方大,参加的人又多,心中的恭敬和严肃,再超过了平常时候,在大众行香的时候,衣服甩动的呼呼声,使人放下了一切尘缘。

因为多年风湿的关系,我只能坐在很软的垫子上,而当时大家所坐的却是一个小塌塌米,所以,最初的几天我不断地在调整坐垫,有时把鞋子垫在下面,有时又用衣服塞住,在邻座的眼中大概我折腾得不轻。

大约是第四天的下午,午间休息后,照例回到大悲殿入座,发现座上有一个大软垫子,隔邻的一位同参比丘尼告诉我,因见我坐不安稳,所以带一个软垫子给我用。当时内心一阵高兴,一阵感动,又是一阵惭愧,很直觉的想,有了这个垫子,真应该得定,才不辜负她的好意啊。连忙排除了心中的妄念,就上座了,果然很舒服自在,坐了没有多久,忽然感到小腹下有一股气,往上面冲来,抵住了心口,使我不自主地哭了起来,好像是哭的开关被气冲开了而造成。

这时,老师下座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慢慢的说:“不要忍,不要忍。”过了一下,又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上说:“现在放下就到了。”我听了这话,就把气往下一沉,立刻像盒子合上了盖子一样的,就不动了。这一次,我坐了差不多三小时的样子,外面的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但是与我毫不相干,不知何时,我面前的黑板倒下来了,咕咚一声,但是,也与我无关,我只是听到了而已。

后来有人赞扬我,说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不错,如果泰山在那个时候崩了,我一定面不改色,如果在其他的时候崩了,我仍然会被吓成半死。由此可见,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也是功夫境界,并不是纯粹心理的作用,能够达到随时随地面不改色,才真是圣人的境界,偶而几个钟头是不算数的,何况泰山并没有真的崩于前呢!

从佛光山回来,每天加紧修定,有些废食忘寝的样子,过了些时,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最初的现象是不喜欢打坐了,接着就对学佛的这一套讨厌起来,觉得学佛的圈子中,贪嗔痴比普通人还厉害,甚至于对老师,也觉得他天天度众生,很不顺眼地烦起来了。到了这个情形,我忽然发现,可能是临死的前奏,因为在《大乘要道密集·辨死相》的一段中,谈到人在死前的一段时间,会忽然一反平日的生活习性,于是我就再去请教老师。

幸亏老师告诉我,这是自己把弦转得太紧了,过度的用功,逼得自己都受不了啦,应该立刻放下,赶快调心,打牌也好,跳舞也行,与不学佛的人一块玩玩,调整一下心身的紧张。过了几天,果然好了,我才了解调心确实是一个大技巧,修行不会调心,早晚会出问题。难怪许多修行人,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印象,这事曾经很使我怀疑,因为我觉得修行人应该不苟言笑,道貌岸然才对,其实,那是理学家的面貌,不是讲求智慧解脱的禅宗作风。

整理自《不同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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