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笔记 （第五十六章 情之所终）
第五十六章 情之所终
瞳孔震颤，山神那炙热的手距离我的脸近在咫尺。极速冷却，变成粗糙的石块。
回过神来才发现，只剩下了他的食指和中指悬浮在空中。通道关闭的瞬间绞断了山神的食指和中指。
成功了，意念下坠，失重感很熟悉，是回归现实的感觉。
等我再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老阿婆房间的木门。半边身体倒在房间里，原来我在推门的瞬间就已经被拽进了黑猫的回忆。
“三歌！三歌！”第一时间我便在心中呼喊她，“好着呢无有。”她从身后把头探到我面前。
“你在担心我吗？”她甜甜地笑着，我心里居然有点点紧张，“啊，看你那状态。我以为你会有问题。。。” “啊？那你怎么有点紧张呢？”
“我不习惯有人这么近和我说话。”我赶紧调整状态。她也没有继续为难我，乖乖呆在我的肩头。
活动活动回忆里被砍掉的右手，没有大碍。检查背包中白空没有问题。
兮仁呢？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他。正要起身，身下有什么东西硌着生疼，把两根细长的石头捡起，仔细观察，是山神的手指。。。
两节手指没有指关节、指甲。看起来就是两节普通的石条。在我接触到手指的时候本根链上又有了动静，我能感受到黑猫意识在痛苦地嚎叫，我把两节手指收好放进背包。
需要快点让兮仁把黑猫的意识和红莲剥离，来到院子里，看到兮仁正闭眼坐在院子一侧的石凳上。
“兮仁，怎么样。还行吧。”我刚走了两步便发现有点不对劲儿。他没有回应我，而且整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般。
难道他还在回忆里没有回来吗？心中无比紧张。抓着他的肩膀，“诶！兮仁！”来回摇晃也丝毫不起作用。
急得焦头烂额。我试着让他躺下来，刚一用力。“不要动。”他一开口着实给我吓一跳。
一惊赶紧收手，“在呢啊。看你没什么反应，还让人有点担心”他没什么事已是万幸。兮仁闭着眼，就说了三个字。
现实中的兮仁确实是这样的性格，也看到了关于切真正的风采。但是我却和回忆中没有太大变化，是什么原因我现在还搞不清楚。
跟现实他说话还有些许压力，“现在黑猫额头上的红莲还未去除，可能会逐渐磨灭它和小女孩的灵魂。”
他睁开一只眼对着我上下瞟了瞟，继续闭眼没有言语。身上的气质和在回忆中的差别之大让人一时间不好接受。
“你，有办法了吗？”虽然心里膈应但还是只有厚着脸皮去问清楚。
“好歹也经历了这么多。意念有多少股，你分辨不出么？”
经过他这么一说，我仔细审视欲眼之中的意念，只有黑猫一股，焦躁且痛苦。
“小女孩呢？”我心里发毛，她去哪儿了？“黑猫篡改了自己的记忆。其实，”兮仁咳嗽两声，“它给你看到的，是它想让你看到的。你被它主动拉入回忆，有一部分，是它的妄想。”
“老阿婆一家除了老阿婆，都是死于地震。对，就是10年前那一次大地震。”
我回忆起李成洪的死状，确实不像是被利齿撕咬或者利爪抓挠的。另外现实中的老阿婆怎么看都还是活人，所以我之前也怀疑女孩是怎么用她的身份存在于现实世界的。看样子，还是不可能的。
“我为什么最后黑猫主动进入欲眼也没有看到这一部分的回忆？”
“因为它被红莲侵蚀回忆是从最深刻的开始，你看到的时候，应该剩下的都不是什么深刻的记忆。老阿婆救了它，作为报恩留在她的身边，老阿婆阳寿将尽，它想从你这获取执念和生机。事情很简单，反正已经偷了子戌的欲眼，一不做二不休。”
“行吧。那救它不救？”我现在也没了主意，既然小女孩的事情是它虚构的为了找到我的心境脆弱的地方。戏还是做的全套。
“不得不救了现在。其实，它把自己的命数和老阿婆绑定在一起。它一死，婆婆也会没命的。这是妖术中的权权阳之法。平分生命，但是生机的消耗的量我的木鬽也撑不过数年。别提没有恢复力的猫了。”
“那救了它，它指定还会做更多的坏事啊。”这是我担心的地方，这妖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我看到山神被空间间隙斩断了两根手指，给我一根。我驱散红莲的同时施加一个山神的咒给它，禁止通过夺取命数来获取执念和生机。”
他说话间我把手链取下。从书包里取出一根山神手指递给兮仁，他接过无奈呵了一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回忆里痛觉很现实无异。你跑去抓岩浆，不是我即时制止你，怕是真的死了。”
“谢谢你。我只是用全力对待每一件事情。”
现在天还没有亮，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凌晨四点。我从欲眼中呼唤黑猫，它的状态持续下滑。回应很微弱。取下手链递给兮仁。
兮仁左手持山神手指，右手将本根链摊于掌心。“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
他念诵数次，身前逐渐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黑猫，还是女人的身型。这时红莲还扎根在它的额头。
红莲从最开始的六瓣，变成现在的两瓣，已经逐渐凋谢。
“这是zhao魂咒，能暂时稳住他的魂体。”说着，他慢慢走到黑猫身前，用山神的食指点住黑猫额头。
顿时一股青烟冒出。它的面部表情在虚幻中变幻扭曲，红莲的根已经蔓延到了它的山根处。
“三山五岳，众山之神。草木兽精，由汝统领。今吾到此，速显威名。尊吾法旨，行吾法令。手掐神诀，法收真魂！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黑猫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们，当红莲从它额头掉落，眼神逐渐清澈，仿佛如释重负一般。
那仅剩两瓣的红莲在咒诀念出的时候从虚影逐渐变为实体的花瓣，掉落下来。
“它的记忆损失严重，很多重要记忆都被山神夺走。现在，不知道它还能不能记得老人。”兮仁说话间，山神食指化作飞灰。
黑猫迷茫地看着我们，过了许久它嘴唇颤抖地说，“奶，奶奶。”又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眼中恢复光亮。
我试着和它沟通却被兮仁拦住，“它能想起来老人就行。”
说话间黑猫警惕地看着我们，转身向屋子里跑去，进门时已经化作普通的黑猫。
今晚老阿婆不知情也好，以免老人再出什么意外。我捡起地上的红莲，能从回忆中来到现世变为实体，这绝非凡物。
虽然很疲惫，还需要尽快解读子戌的欲眼。我掏出他的金属圆环，绑在链子上。“兮仁，子戌留下的信息怎么获取呢？”
兮仁又回到石凳上坐下，闭眼不语。我有点懵。“这。。。”若不是我之前就尝试意念灌入，结果丝毫没有反应，我也定不会问他。
“这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能沟通一下么？要急死人？如果我们读取不到线索怎么办。”我索性也在石凳旁坐下。
就这样又干坐了十多分钟，我闭着眼，心里却焦急万分。不行，要搞清楚。
我睁开眼，发现兮仁居然死死盯着我。“干啥，”他眼神中透露着古怪，看得我心里发毛，“怎么了？”
“在你掉进神石湖里的时候，他的欲眼发出信号。让我才有机会找到你。”
“嗯，这是我拿到欲眼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反应。”我把手里的金属圆环握得很紧。
“嗯，他释放了这次预留的线索。不然你死了。”说着他再次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深秋的凌晨很冷，也很寂静。我看着暗淡无光的金属圆环，当我要把欲眼交付给三歌的时候，他宁愿放弃自己求生的机会也要保护我。
“没办法吗？”
“暂时没有。”
兮仁想了一下，“信号释放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暖暖的。”
“眼前有没有什么画面。或者有没有声音。”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声音变得略微急促。
我仔细回忆，我和三歌一起感受过这次信号，我当时状态极差，只能问问她。“三歌，三歌。”我把三歌从睡梦中喊醒。“子戌欲眼释放信号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她见我们一脸严肃，没有俏皮认真回忆，“很温暖，那是他专门存储在里面的执念，让你恢复神智。”
“就没有其他的吗？画面？声音？”
她抓着自己的脸颊，“画面，没有呀，我紧盯着你。”
这下关于他的线索断了。单凭收集执念来校准时间难度实在太大了。但是这几次经历获得的执念也在日常消耗。还有入不敷出的情况，怎么办。。。
冥思苦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兮仁全程都没有说话。好像没有线索，找回子戌将会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般。
“就好像我只能吃一种药才能活命，现在要从所有的药中去找到那一种。从何下手？”兮仁声音沉重，轻轻叹气。
突然三歌嗷得一声，“我想起来我听到一个声音！”她眼神放光，肯定是有价值的线索。“刚才注意力在画面和感觉上，把听到的给忽略了。”
“什么声音？！”我也为之振奋。
“我听到一首歌！但是我叫不出名字！”
“你哼一下调子。”无论如何也要知道这是什么歌，再去调查词曲里可能存在的线索。
她蹙眉回忆，“不知道对不对，你们听一下这是什么歌。”
随着她甜甜地哼唱。刚进入主歌部分我便分辨出了这首歌。“这不是。。。”我又露出疑惑的神色，“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