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诗社随笔诗

《梦魇》

2018-06-09  本文已影响38人  塔西娅的玫瑰

——每夜睡在我两腿间的,是月亮。

月光是神秘的小偷,

它悄然潜进我的窗棂,

穿透厚实的帘子。

它缓缓移动,漫遍我全身,像是一位擅长前戏的温柔情人。

月影如盘,而我不过是套上了人类衣裳的美味珍馐。

它轻轻浅浅地将我笼罩起来。

仿佛宣誓着,我的床便是它的领地。多么奇怪的一个小偷。

既不爱慕钱财,又非偷香窃玉。

它不但是个小偷。

还是个昼伏夜出的窥视者。

它窥见众生万象;它窥遍男欢女爱。

它却从不动心。

它窥透少年的春梦;它窥透少女枕巾上的眼泪。

它却从不救赎。

多么奇怪的一个窥视者。

形如枯槁,心若死灰。

或许它又是个审判官。

它给良善者以心惊胆寒。

扶额安睡的人,掩在被子里的手扣着扳机。

鬼魂数着呼吸声,骷髅算着心跳率。

它给暴戾者以推波助澜。

越是黑夜,越要彰显丑陋嘴脸。

踏过罪恶的红毯,加冕为王。

多么奇怪的一个审判官。

颠三倒四,稀里糊涂。

终于我懂得,它到底偷走了什么。

它偷走了来自一个孤独者的所有的情感。

它窥视我千万个日出之前日落之后。

它洞悉我的脆弱,它随风入梦。

它引诱我爱上它。

领着我一圈又一圈地尽情舞蹈,为我推开另一扇城堡大门。

门后藏着钉子,吊灯上站着乌鸦。

窗外古怪的邻居盯着我,草坪上全是玻璃渣子。

泳池有鲨鱼,女巫在树上。

电视花白,地毯沾着陈旧污渍。

身后结实清晰的脚步声在逼近,墙边什么东西抓挠着悉悉索索。

我无处可逃,我惊慌失措,我痛哭失声。

我抓起电视柜上的刀,将噙着笑的它砍成一段又一段。

夜惊而醒。方知梦魇一场。

窗子还是那个窗子,床还是那张床。

我手中没有刀。月亮仍然酣睡在我两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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