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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瓜沿上瓦墙生

2018-02-11  本文已影响65人  铅笔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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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时候,爱民街早晚市上偶尔能见到有农民摆个小摊卖丝瓜。摊上的丝瓜也没有几根,短点的,勾勾巴巴,好象没长开,长点的,又粗细不均,表皮也蹭得有些斑驳,大多数丝瓜的卖相不大好,也不知是寥寥几棵瓜秧只是地脚垅头的补余,种瓜人无暇亦无心照顾所致,还是没有农药的关照农作物的原生态本来就如此,长了一条笨舌头,这之间的差别向来尝不出。

印象里,早些年的市场上很难见到丝瓜,也就这几年才渐渐有了,但也不多,肯定不算大路货的菜,就是这个秋天,还遇到过一个大姐向摊主打听什么瓜怎么吃云云,那位大姐约莫也得有五十几岁往上了吧,几十年的家庭主妇,也不识丝瓜,不是大姐的失职,是丝瓜来我们这里太晚。丝瓜看着性子好,适宜广泛种植,但也有小脾气,喜光喜湿,在东北这里,纵是夏天,也称不上湿润,比较下来,丝瓜也怕自己的水灵劲儿显不出来。或许就不怎么情愿在这里的黑土地上生长了,地里种的少,很多人也就不认识它。

平常少见面,夏末入秋时偶遇,一般就要买上一根,我又短于厨事,对这丝瓜也寻不到别致的相处方式,有时切丝,有时切成滚刀块,都是用来炒肉,用点盐和胡椒粉调味,做出来的味道都是平常,甚至近乎寡淡,丝瓜在我家没有引起哪一位味蕾的注意和兴趣。见我买回丝瓜,孩子爸甚至有点拒绝的面色。丝瓜在东北人厨房出现的次数实在有限,不知道它在别家是不是能奋斗成讨人喜欢的菜肴。

我没见过丝瓜在蔓上的样子,我见到的最新鲜的丝瓜也只是头上顶了条枯萎的黄花。不过,丝瓜既是葫芦科的植物,应该也如葫芦那样沿着篱墙或木架爬蔓吧。我见过爬满木棚的黄瓜秧子,丝瓜爬蔓大致也应该差不多,入夏,阳光灿烂耀眼,走到一架丝瓜棚底下,绿意葱茏,一个个长短不一的丝瓜垂下,长丝瓜都碰到了头,短丝瓜也触手可及。炎夏,这里成了勾人逗留的清凉地。只是东北既然种得少,这丝瓜棚大概也轻易不得见。宋人杜北山写过《咏丝瓜》:“寂寥篱户入泉声,不见山容亦自清。数日雨晴秋草长,丝瓜沿上瓦墙生。”情景似乎与丝瓜在东北农民家里的生长情况相近。

去杭州小妹家,小妹夫也用丝瓜做菜,或炒或拌,各有滋味,还有一碗清汤,碗中丝丝碧色,口味清鲜,居然是用丝瓜皮作主料。小妹夫衢州人,算是吃丝瓜长大的,就如同东北人是吃豆角长大的一样。《三国演义》孙权刘备两大英雄曾借“北人善马,南人善船”的习俗斗智斗勇,撇开英雄的雄心,单说习俗本身,确实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好注脚。回到丝瓜上,就我家情形而论,一方水土,一方蔬菜,还成就一方人的厨艺。也是在小妹家的厨房里,我还见一大块淡黄色丝络状的圆柱体搁在水槽边。小妹说,那是丝瓜瓤子,她农村的婆婆在家里晒干拿给她的,当洗碗布用,不沾油,又有点韧度,蹭锅有劲儿又不伤锅,她已经用这种纯天然的老物儿替代掉了家里的各样洗碗布。后来偶然读到南宋人陆游的《老学庵笔记》,提到了丝瓜瓤子的清洗功能,“丝瓜涤砚磨洗,余渍皆尽,而不损砚。”物尽其用,惜物爱物,原是古人留给我们的好传统。好传统不该舍弃,而应发扬光大。千里迢迢,我从小妹家特意背回了一条丝瓜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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