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农村娃

舅舅家要杀过年猪，我前天晚上就没有回家，住在他们那里，我的小外甥女也住在了舅舅家，跟她小姨（我表妹）睡。

舅妈有一个妹妹，我们也跟着表妹叫她姨妈，她和她丈夫一大早就赶来了舅舅家，是舅妈喊他们来帮忙的。

姨妈来的时候，我们正准备杀猪，说实话，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那就充满着恐惧，几百斤的一头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不恐怖也是谎话。对于舅舅他们这代人来说，二十多岁杀过年猪已经轻车熟路了。

我们几个人一直在忙着，猪杀了之后要除毛，要开开胸腔，要清理大肠小肠……总之要做的事情也比较多，虽然不知道怎么用文字去描绘一幅完整过程的画面，但过程也总是复杂的。

姨父和姨妈是一起来的，姨父开的摩托车，还带着两个小孩，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位姨妈了，上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在镇上的小理发铺为人剪头发。那时候我还在读高中。现在，她都有两个小孩了。

一开始我没有注意那两个小家伙，他们一下车就去了客房。今天有点冷，我们在外做事都感觉得到手指疼。趁着空闲时间，我去客房烤了一下火，两个小家伙正坐在一条凳子上，嘴里含着糖块，手里剥着瓜子。我的外甥女也坐在桌上吃瓜子，这时候他们几个还不熟悉，各自盘算着自己眼前的瓜子壳，只是偶尔看看对方，偶尔看看桌上的瓜子。

“小朋友，你今年几岁了？”我开口问大一点的姐姐。

“我今年5岁了。”她很开心地看着我，笑着回。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善，我弟弟叫小超。我今年五岁，我弟弟四岁。”小女孩一口气说完，像对我做汇报一样。她自信满满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眼睛里纯洁无瑕，散发着童稚的光芒。

我顿时感觉到心里一惊，又一喜。她和其他小朋友的不一样，让我对她刮目相看。怎么说他们的父母也是生活在农村里的，不管是父母、爷爷奶奶，甚至是学校的老师，都不见得能有高的学历，至少我知道的，就在村子里讨生活的，多半是在外面难以生活的那群人，是属于比较低层次的人。在这种大环境下，能教育出这种小朋友，实在是难得。

弟弟和姐姐不一样，他比较害羞，可能是因为没有上幼儿园的原因。不过他也会回答你的问题，比如几岁了，叫什么名字等等。但是他的话确实比较少，看不出与别的小朋友什么不同的地方。

我外甥女八岁多了，现在在亲戚家见到别的不认识的亲戚，回答都没有这么自信。而不仅仅在这一点上不如一个五岁的小朋友，其他地方也逊色许多。

忙了一个上午，十一点才吃早饭，这还得益于舅妈和姨妈她们的勤快，农家出去的女子，勤快是她们的基本功，就像每个中国人从小要学会用筷子吃饭一样，她们从小就要学着为父母分担一些家务，练就最朴素的本质。

吃饭以后，大人们的一项活动就是打牌，其他的人做后面的事情，小辈们就没有太多事情可做，烤火就是了。

再小一点的，如五六岁，七八岁的孩子们，就可以到处跑。他们找到一对羽毛球拍，各自拿了个羽毛球，就去外面的大坪子上玩去了。

玩了一会，玩累了，他们就很大方地坐在另一个桌上吃起了瓜子。花生用手掰不开，弟弟就用嘴巴咬，桂圆用手掰不开，姐姐就用小手锤。而我的外甥女，则要用装满牌的牌盒子当锤子用，就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锤子了吧！锤得声音巨响，被我说了两句，才老老实实用手掰桂圆。

等到垃圾多了的时候，弟弟就很自然地把自己掰的瓜子壳花生壳给放到了垃圾桶里边，我们还都在自顾自地吃着零食，玩着游戏，他却已经把垃圾丢到了垃圾桶里去了。

他还只有四岁，是地道的山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