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未寒 49

七天

林夏天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书的页码早就不知道是哪页了。

“怎么出来了？小心着凉”

温一寒拿走她腿上的书，盖好毛毯，拥着她，“在想佳佳？”

“在想小白”

“温一寒，小白离职了，他说，他要去完成佳佳的遗愿，申请了无国界医生。”

“是不颓废了，这下彻底不颓废了。”

他裹紧身上的毛毯，仔细替她掖好，“夏天，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

“温一寒，那我们试试？”

“试？”

“我们给彼此七天时间，这七天里我们不要联系，不要见面”

“不联系，也不见面？”

“对，我们尝试一下没有彼此的生活”轻抚他的脸颊，“温一寒，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差不多十年时间，虽然恋爱的时间不长，可我这十年里每一天你都在，你...”

说到这，林夏天忽然感觉不太对，“温一寒，每一天都有你？”

“你...”

她歪着头看向他，“咳，太阳被遮住了，冷了，要不...”

林夏天一把拽住他，“你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我我...”

“说”

“你这么压着我，我怎么说？”

秋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将两人的呼吸编织成网。温一寒的心跳透过毛衣传来，每一声"嘭嘭"都清晰得像初春冰面破裂的脆响。

"温一寒。"

林夏天忽然前倾，鼻尖蹭着他的鼻子。他闻到她领口残留的薄荷味，混着冬日冷冽气息。秋千因这动作猛地倾斜，温一寒下意识扣住她后腰，掌心的温度灼穿了毛衣。

"温先生，不如..."

她故意把尾音拖长，指尖划过他下颌。

远处飘来糖炒栗子的焦香，与他的呼吸一起缠上她睫毛。温一寒突然收紧手臂，将她彻底锁进怀里。秋千链条绞紧的声响中，他咬字干脆利落：

"我同意你说的七天提议。"

林夏天起身，秋千因反作用力高高荡起。暮色中她扬起下巴，发丝扫过温一寒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臂。

"好吧。"

这声妥协轻得像梧桐叶落地，温一寒失笑，七天，他应该坚持不到。

“哟？谁呀这是？”

“谁？不是你最有才华的小师妹嘛！”

“我可去你的吧，怎么来上班了？不是把所有假期全请了。”

“怕你们想我，来看看”

“老师应该会后悔收下你的”

“切”

“兄弟姐妹们来来，给你们带的特产”

“哇哦”

“谢谢夏医生”古轻尘拿着记录本过来，“我可不客气了哈”

“嗯嗯嗯”

“我也来了，刚下值，饿死我了”

王医生放下咖啡，一时间人都围了上来。

“你上班，温一寒怎么办？”

“他？不知道。”

“不是你...”

话还没说完，人就跑去围观了，“怎么没见半夏？她人呢？”

“她？好事将近喽！”

“林医生，你就等着随份子吧”

“啊？！”放下手中的手机，“我错过了什么？快给我说说”

“哈哈哈，我给你说...”

几人围坐一团，聊得火热。

“顾老师，吃吗？”

易安边吃边递过来一包甜甜圈。

顾若抬头看向他，易安懂了，“不甜”

“好”

冬日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缓慢地流淌在医院的走廊上。

林夏天靠在窗台边，任由那缕稀薄的光线爬上她的指尖。玻璃外，积雪覆盖的庭院里，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孩子正追逐着一只皮球，笑声清脆地穿透寒风。

顾若的白大褂被阳光镀了层金边，他站在药房门口，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袅袅热气在冷空气中升腾，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目光。

"无糖的"他将纸杯递过来。

林夏天低头啜饮，苦涩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眯起眼，看阳光穿过顾若的发梢，在他鼻梁投下细小的光斑。远处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走廊里轮椅滚动的声响，还有他平稳的呼吸，全都融化在这片刻的温暖里。

"江白说"顾若突然开口，"下周可能会出国。"

“恩”

“这么安静？这不像你”

“还能怎么办，给他一拳？咱俩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他呢。”

“阳光真好，这么好的阳光怎么还这么冷呢？”

林夏天望着窗外耀眼的阳光，伸出手描绘太阳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