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伤感地述说快乐
或许我曾经更倾向叔本华的观点,所以觉得人生中的快乐占得少些。可就是这些珍贵的快乐,我发现很多时候,都是伤感地述说着。
童年的自由,纯真。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楼道间下棋,到谁家屋里玩超级玛丽,看《数码宝贝》,去楼下的空地上踢球,追闹,或者有女生时,男男女女一起跳橡皮筋……那是一张张洋溢着快乐的小脸,没有任何隐藏,就那样恣意地笑。仿佛此时,这个以所住楼房为中心,不大的范围内的区域便是我们的全世界。
校园里,几个同学趁着中午午休的空当,偷偷去附近的农家。小心翼翼地走在乡间细窄的田坎路上,然后在那片熟悉的水田边蹲下。用随身带着的瓶子舀蝌蚪。若是能捉到那种已经长出小脚的,更会在同伴面前炫耀自己的战果。
我述说着这些快乐的事,却常是伤感着。为已经远去的童年叹息,也愁着脸告诉自己,当年的那些小伙伴大都不知在何方。我伤感着,快乐的童年已一去不复返,时光的列车那般无情,一旦开动,就不会再回到起点。
青春的多彩,和朋友们相约漫步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会儿这里有热闹,便一起凑了上去,发现其实就是一个画者在为一位优雅的女生画像,也就难怪,围观者以男性居多。离了那聚拢的人堆,重新走在古镇狭长的街道,一个人突然叫起来:“哇,那里的面人好可爱。”又或是看到小吃,便上前,满足自己吃货才能理解的心情。哪家店里精美的明信片,某处中年妇女前摆着的工艺品皆让我们驻足。走累了,就走进一家甜品店,点上布丁之类,大家围坐在沙发上,尝着还不错的甜品,开始叽叽喳喳地说刚才所经历的趣事,又策划着接下来的玩法。
可能并没有哪个人多么信佛,却几乎一致地赞同去这里的古寺。买了门票,检票完时,每人的手中都多了几柱香。上去的路是几十级石阶,爬完就有人觉得微累。一棵不知名的老树旁有一口大钟,一位僧人正劝说着游客去撞钟。如今的寺庙多少显得更功利。来到大雄宝殿外上完香,走近正殿。门前的几棵树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红色的纸条。有的已经褪色,上面的字也看不清;新一些的纸条上都是写的些祝福的话。殿里有一尊金色的大佛,每个人在佛前各自默默的述说着自己的愿望,是什么不得而知。同行的问起,多半也是笑而不语,有人说,告诉人就不灵验了。
上学时,课间的时候各种热闹起来,懒些的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前后左右的人嘻嘻哈哈;活泼点的,站在了教室那狭小的过道上或是讲台上,也有些在教室的走廊上。我大多属于前者,和周围的人谈笑,或是今日里所闻所见的小事,亦或是谁的“惊天”八卦,有时也并没有主题,是纯粹的闲扯。
临近考试的日子,课间相对就安静多了,能够听到的声音里夹杂着诸如“这里平方一下变个形”,“你这样做太麻烦,应该先就求出时间”,“喂,秋水共长天一色的上句是什么来着?”之类的。即便是中午,晚间那段比较长的所谓自由时间,显得也并不那么自由,多数人都比较安静地埋着头,看书或做题。而我还多一个事,就是看杂志。同时又要警惕着,防着班主任一个瞬间移动就来到身旁。
那些时光里,我快乐着,却又是伤感地回忆着。当初一起的朋友,如今聚的机会很少了,甚至一些朋友已形如陌路,即使未天各一方,也是咫尺天涯。曾经熟悉的教室里,已换了另一批和我们当时年纪相仿的同学,讲台上的老师可能变了,也可能没变,或许在某个时候提起了当年的我们。有着物是人非,有着景依旧人不同。
过往的快乐似乎成了忧伤的源泉,那我的快乐又在何处呢?在如今的时光还是在未知的将来?
我相信如今的时光里存在着快乐,未知的将来里也会有。过往的曾经呢?仍然有!纯粹的童年终会消失,可就如泰戈尔写到“I leave no trace of wings in the air, but I am glad I have had my flight”自己固执地认为童年的逝去就带走了快乐,确乎是可笑了。本来是充满色彩的画面,偏要涂之以灰暗色,我还是太年轻。
流过的青春,我曾伤感地写到“它们便像枯零的落叶,再也回不到树枝上去……”可竟忽略了,时光的刻刀早已刻下精彩的文字,里面有定格的流年,欢笑的我们。那段青春的岁月随着不停歇的列车远了,并没有带走快乐。我呢,滑稽地遮住双眼,身上是和煦的阳光,却坚持眼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我还是太年少。
对于自己,本就是快乐少于伤感,也还要把那些仅存的快乐投入悲伤的怀抱。现在看来,算是强作愁。何不微笑着回忆快乐的过往,让曾经的快乐得以延续。那样的微笑不觉中给现在带来新的快乐,而现在是未来的曾经。有一句话叫做一念成神,一念成魔。我这是一念为愁,一念为乐。
附记
根据几年前的文章整理,至于具体是哪一年,依然不记得了,琢磨着,应该是2013,2014年,或者2015年的文吧。至于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实在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