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风清，人间碗净

文/ 陈红华

杨期勇画作

01

深山，溪水，古桥，清风凉凉。一袭藏青，镌刻在九月的清晨。奔向山里来，访一桌好菜，无非近山近水，尝土尝鲜。

脱了鞋，迫不及待地，下水。山涧清流，涓涓轻哗；石斑小虾，碎游活跳。转上山坡后，一地蔬菜，几只闲鸡，瞬间勾住了荤口。

围着捉鸡，盯着褪毛，能恍惚到白斩调料的酱香，与土鸡放养的原味。

打三个土鸡蛋，再捡几个青椒，切碎了，拌匀了，菜籽油下锅，几下翻炒，黄里透着点点青的一大盘，惊慌了下筷子慢的主了。

石斑鱼是这里的溪鱼，农家红烧最为美味，来两盘吧。芋艿煮了一大锅，也盛两大碗上来。

“炒个南瓜丝，嫩的，”灶头上系着围布的农家大姐说，“冬瓜今年难种，小贵，还有几个，也多炒一盘。里灶饭好了，兜起来，在加把柴火，放些细盐，抹把油，锅巴就好的，你们平时难得吃到。”

南瓜叶搓碎了，用番薯粉烫个汤；西红柿放点青笋干，煲汤。两碗汤，暖一肚，完美。几个一下围坐上来，全不吭声，开吃了。

抹抹嘴，清一杯茶，在小村道上走走。惦记着，加好微信，下一回，再躁进山来。

02

风向未定，食客都忙，午间灶台上的母亲也是。粉皮、鸡蛋饼、芋艿，哪碗不是惦念？小番茄、小冬瓜、丝瓜，哪样不是生鲜？而“挑逗”，真是一个值得琢磨的词，也适用于山村里的一碗烟火。母亲在灶上的侧影，是幸福，亦是感动。

小方桌上场的时候，地里的蔬菜已透着原味。竹凳清凉，熟谙主人的一呼一吸。停顿一秒，疲惫里，迸发出深入骨髓的喜爱与赞赏。于是，内心回荡起某种感激。

碗净福至，家常里暗藏天机。“一桌好菜，水陆毕陈。”里边可能有我，阅读量是试金石，戏谑之言，或许，真成了“美食达人”。

03

古街，石板，听茶社，书卷有声。一抹紫衫，闲香在这个夜色。

牵手摸街，灯影婆娑；一盏浅茶，心神暗定。书架上，顺手一本，打开自己；装模作样，不值一提。两个闲坐的人，似乎静止了，连翻书的声音，都妙，不可言。

庆幸的是，所有的感受都是无以复加的。深山寻味，老家探亲，一桌好菜，活得真实有味；一壶清茗，透出自然清澈。又譬如昨日，看朋友，池塘里捡几个鸭蛋；签名寄书，收一些美好心情。

写《山里风向，人间碗净》，了一秋一日琐事。习得通达与洞见，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