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风景
予卿，予佳人。
予子，予故人。
这是一段风景。
屋后的小园里似乎没了秋的香味，最后的落叶扑簌着随风飘散，只剩下褐到发黑的枯树枝翘向金属般冰冷的天空。
天上的云雾和成一片，正如我现在的心思，紧紧团成一个杂乱无尽的圆。
寒风本该带走了思绪，现在却是刚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感觉——我好想你。
都说诗人的秋是“悲秋”，刘禹锡却是有“晴空一鹤排云上”的开朗——可我不是诗人，更不同于刘禹锡。天上没有白云和野鹤，寂寥之中，只有风踩着落叶扑向我，忽而遮住了我的眼眸。
我越发深刻地意识到这种情感。
听别班有同学说我高冷，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我回复“这应该是本学期最大的笑话”——我是永远流连于人间的，会吃粗茶淡饭，会发脾气，会为你一遍又一遍地用写烂了的字词——我深知，那是用来写情诗的。
他们说这些语句会太过肉麻，其实我也觉得，其中意象所铺成的意境许是太过单薄了，抒情也显得不合时宜。
但我还是想给你写些什么东西，像是回忆之类的，于是我会慢慢地写这篇文章，写一切予你或将要予你的文字。
如果要说相遇，估计是可以用无趣的高山流水搪塞过去，再深层些就是见色起意，没什么好说的。
后来我往你身上贴了些标签——学习好、很可爱、关心人、字写得端正但不秀气。
该先说你什么好呢？
他们说欲扬先抑，估计就应该这样写——绝对不是我蓄谋来整你的……
你很倔，骨子里透着一股独属于少年的锋芒，它似乎无法收栊。
上次你胃病犯了，谁也没告诉，我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的来着？问你的时候也不承认，最后才说自己胃药已经吃完了，痛到没办法说话，还叫我别担心——可我真的好心疼，像是被蛞蝓穿透了般：好傻。
你还很迂，最常做的事就是不回我消息，整整8天，也就是192小时、11520分钟、691200秒欸——现在已经是十四天了。
然后你回我了——自动回复，暂时不会回任何人了——说实话，要不是我有在北方的朋友，甚至还不知道你是要期中考了。
你说说你，怎么那么让人不安焦躁还要担心呢？
还有，你的字要上书法班调练，估计也不是没有原因，之前寄来的信里甚至能找出语病和错字，有些字还是靠我七年来经历“识字”磨难的经验才认出的。
“不认真。”看信时的我这样评价。
虽然每个字都写得端正，却挤得太密了。
我不由得一笑，你也是如此急性子的人——只是没有我的字飘逸——不，那是“飒”——我低头忍笑，这该死的胜负欲。
又路过一条道陌，我不由被冷得一哆嗦，随即把浅栗色的围巾往上提了些。
路边的狗尾草依旧佝偻着脊背，任凭风把它压得紧紧垂到石头上，风走后又抬起头来。南瓜藤还泛碧绿的色泽，抱着已经结果的南瓜，它对于成熟的果实却啮得更加紧，生怕别人摘了去。
路边堪堪开着一朵玫瑰，淡粉色的，倚靠在残旧的墙边，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淡淡的焦黄色的光，只有靠近了才能闻到它的芳香。
却依旧令人沉醉。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似酒会是“似酒”呢？因为我希望自己的文字能如同酒般温入喉，如同水般成细流，就在尘世里缓慢地漂泊，感觉倒像个无名的侠客——结果我的性格没多少酒的刚烈，反而越发趋于温润了。
我又把“水”的愿望给你，许你流年似水、温润如玉、清如淡泽……我想把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送你——你真的好像清澈的山泉，清亮极了，也闪烁极了。
当我又看到几个老套的故事，等恋人而化成石、数尽千帆待故人，凄美的爱情故事写了又写，人生却还是得过下去——无论有无爱情，不是吗？
故事有没有完美的结局，到底还是追究在造物主身上吗？
以前总要指出童话的不真实，如今我却越发喜欢重温童话了——坏人被制裁、好人幸福地在一起生活，毕竟是给孩子看的，结局或许是个“happy ending”，比起现实来说。
䜣老师先前连续几日问我生日要什么礼物，准备给我寄过来——我支支吾吾地说要一盒酒心巧克力，可我生日那天在学校，没办法直接吃到，挺可惜的。
该不该说呢？其实我脑里第一个答案便是想要你，就如上周又见你时一样吧，我会惊喜得只能说出单音节的词句。
“让我抱会儿。”
“嗯。”我的喉咙干得发哑，眼泪夺眶而出。
可我生日那天你不在，怪可惜的。
说起来，悦悦的故事很好看，我之前就想把它们推荐给你了，年少热忱、青春校园之类，我本是不看的，可悲剧式的结尾不悲剧，遗憾中却隐含释然，是夏天的样子，很美很美。
我觉得你有点像《告白》里边的何遇，甚至可以想象到你站在图书馆的一方角落，伸手从书架上随意取下一本无趣的书——当然，因为是你取下的，或许会更有趣些。
有丝泛黄的书页在窗外暖色的阳光下轻微地翻动着。
你的睫毛微颤，褐色的眼眸，将春天缓缓带走，阳光会闪过你的眼瞳，烙下印迹。
你喜欢看不务正业的书吧，我也是。
你会因为数学的题目丢了八分而诉苦，我不知道自己的成绩，所以跟没事般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你，结果我除了语数两门之外，其他科目皆是惨不忍睹——于是再一次安慰你后只能默默去看错题了。
至于什么时候比较可爱……大概是表白？你结巴得不像样，总在重复一句“那个，第一次表白，好紧张”。
我心里的烟火“啪嚓”炸开了，聊天框里漫不经心地出现几个字——当然答应。
比起自己的胃，你更关心我的身体，说些“别整天捧着手机和书”的话，我反驳说自己的体力能有班级前十。再警告你，整天要去夜跑的小孩儿小心被抓！
打出这一行字时，我好开心，至少不再无神。
终于被治愈了，揭开自己的伤疤——我的失眠，因为学业和成绩，慢慢把我拉进一个无底的漩涡，将要沉下去。
海平面上，朝阳初升，这是在窒息前出现的，独属于我的朝阳。
我终是看见了一缕光芒。
重新回到故事吧，不说“怎看相思未相许”之类的话了，我开始细细琢磨——以后该怎么办呢？
或许我见到你，或许有惆怅的别离。
可故事总得有个结尾的。
高山流水的结尾是伯牙绝弦，钟子期久而不赴；苏轼去世时没有多少人相伴，弟弟苏辙与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东坡被贬途中。
鹿鹿呢，她在友情上分分合合，我只得去帮她解决。
我曾当面打趣你是我永不衰败的灵感，我总想拿笔写写你，像山巅源泉的水，在我心中好似不会枯竭——可也只是好似。
我实在是个失败者，总会在说话时犯错——好像天生就注定孤独，只是因为遇见了你——可我还是说不出什么打趣的话，情商也完全不行。
小心翼翼。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把握住这来之不易的光，不敢说过多的话，我说那是因为你太忙了，故而不想打扰。
可我还是没法不说的，只能用最沉默最沉默的方式告诉你，我想你了。
至于怎么告诉你呢？就让黄昏前的白鸽替我传话吧，它会将夕阳与情思一同带去的……
人生常道，我必是要经历人间烟火的，其中的曲折太多，我不敢出声喊疼。
可对面是你，所以我愿意吐露心事——压力大得恐怖与焦躁不安所带来的一蹶不振，无疑不在蚕食我的躯壳啊。
而就是你，缓缓伸出臂膀，紧紧抱住了我。
我要郑重地告诉你，谢谢你。
还有，我想你了。
等你回来了，
等你看到它了，
我一定要告诉你
这故事所写的风景
不会印刻在三生石上，
不会被丢弃在忘川河畔，
它只会在某一天随风飘散，
还带着我青春的色彩与少年。
美丽的夏季和寒冷的秋天，
一同走过吗？要一同走。
一路走吗？要走好啊。
玉兰花在拥抱着我，
我在静静地想你。
网图侵删
后记
写作以来最肉麻也最用心的一篇，最初看到「一切如你」的主题后就想到写谁了。
依旧用了平常的写作方式，这次的内容却更散乱了，想到什么写什么，几乎是看着聊天记录写下去的。
能算双向救赎吗？似乎不能。
成品……说实话很一般，就如文章中说的，我没办法把所有情感抛出——骨子里的社恐，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每一个意象都有一些含义，仔细品品应该能看出来。
不过写文的那几天他不在，结果是我写好初稿了才去要的授权。
“就，可不可以给个授权？”
“我都是你的，要什么授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