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那些年的兵荒马乱：05如山

2020-03-30 本文已影响0人我叫江小酒

他么，孔武有力，深邃犀利，字句铿锵，表情严厉，沉默少语，担当无惧。

时光荏苒，我对过往的记忆慢慢模糊起来了。但是有关我爸的点滴，我印象深刻，不知是不是天性使然？

虽然是临时搭建的小床，但是我睡的格外安稳。那天醒来，我爸正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我。随后把手里的新凉鞋递给我。那是一双蜂蜜色的带着蜻蜓翅膀的鞋子，走一步还泛着光的那种。我当即穿上，开心得在床上跳来跳去。我爸在一旁微笑着看我，未曾阻拦。

我爸不怎么会做饭，唯一拿得出手的算是蛋炒饭了。小时候，我生病了，我爸既要给我打针，又要给我喂饭。他说他对鸡蛋过敏，当时的我对此深信不疑。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头，我一口一口将它们吃光。

你觉得人会一夜长大吗，你有没有过类似的经历呢？我有的。

虽然，我为老人不喜，但是碍不住父母宝贝啊。另外，稍微，或许，继承了我妈的一丢丢小姐脾气，“气性”很大。

——这样可以吗？我爸问我。

——不行。我毫不留情面。

——要不这样……？我爸又挑了个折中的法子。反复几次，仍然是童音决绝。

——哎，当真是穷汉养刁子。

门廊下的我突然内心咯噔一下，颇有种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那次之后，我学会收敛自己，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我爸那时的模样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我妈跟着我姨走了，原因不详。那个家，只剩父女三人了。好像是我妈走的第二天夜里，我忽然半夜醒来，一阵低声的啜泣在屋子里萦绕开来。

——爸，你怎么哭了。很诧异，我印象中，那应该是我爸第一次哭。

——我想你妈了。良久，他又补充道“睡吧”。当时的我不理解，甚至不曾因为妈妈不在而哭鼻子，毕竟有时候妈妈会去外婆家住。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当心里住着一个人时，那便既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我妈，于我爸，亦是如此。

那天傍晚，我顶着阴云回家。映入眼帘的是我爸坐在家门前的孤寂身影，我唤了一声，竟然未曾得到回答。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吃饭？妈呢？回来时看着柜子里的食材，我知道他没吃饭。现在了，我妈还未回家。

——在医院。我爸声线低沉，我不敢再问。

后来，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是我爸妈开车回家，遇到我妈儿时玩伴，经其同意，载她一程。不幸，出了车祸。当时我爸被困在车底，险些丢了性命。随后，我妈带着阿姨去了医院，惊吓而已，却赖着我妈照顾了她一月有余。后来那个女人的家属还跑到我家来闹事，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爸觉得是他的过失，散家财，劳碌苦，十分愧疚。我妈认清儿时玩伴的面目，对友谊丧失了信心。

祈盼如意者众，不如意者十九。时光啊，不听话，总催着人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