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失业遇风雨

2019-03-22  本文已影响0人  永记杂文

他在这段失业的时间里,早上闷头睡、中午吃外卖、晚上看直播、深夜却后悔的状态一直持续,好似掉在陷阱里等着腐烂的狼。这本不该是一个二十几岁青年应有的状态,他该充满昂扬斗志,像清晨的太阳,冲出地平线,一步一步的向上。

可他,却害怕阳光,喜欢上暗的模样,竹式窗帘是不拉开的,仿佛它能阻挡外界的全军万马,可阳光依旧,而光不仅仅是照在了房间里,更像是刀子一次一次的剥开他腐烂的身心。

剥落一地的是曾经努力的模样,而实际上,他知道,过往化为云烟已成往事,而那些努力,却成为铠甲,遮蔽阳光,身心由此腐烂。

他想起面临的是那样一堵悬崖,峭壁湿滑又云遮雾绕。他攀登,抓住每一个点,踩在石缝里,极尽小心,可每次无不重重的摔下去,摔的头破血流。

他想知道,怎样才能爬的最快,为什么有人如履平地,有人生来在上,而他,只有满身伤。然而人生,总要有自己的路,于是,再反复中尝试于失败中,他掉进这个陷阱。

陷阱却是温柔乡,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吹着空调,看着头条,激扬文字,犹如战神,将无处释放的激情与满脑的胡乱想法,都宣泄到手机里、网络里,仿佛时间因此而不一样。

偶尔看到正能量文章,彷如死水里丢进石头,涟漪虽起,却拍不到岸,反将这水的死凸显。而他为了平息涟漪,在浅薄的见识里,在众人的评论中,在平日里潜藏的晦暗里,寻找着自我安慰的理由。

理由是门玄学,你要找,它就有,于是日子便在越来越厚的灰尘上一天一天的过了。

直至一天深夜,他上厕所时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如铁丝在左突右冲中杂乱,深陷的眼眶夹着无神的双眼,黑黑的眼袋呼应着错乱的胡须,脸颊深凹。

那是谁?他定定的看着镜子中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不由得退后,他想起许久之前看过的一个小说人物——王满银,那是个逛鬼,走南闯北却又没有本事,没有男人的担当,逃避家庭的责任。眼下的他与这人何其相似,他回忆起当初他是那样厌恶这个人物,恨不能进到书里打他一顿,生活却给了他这个机会,真是可笑。

他沉默着,后又猛地转过身,关掉灯,整个房间被黑暗吞噬,那张脸不在出现在他眼前,可脑海里,并不平静,是躁动的,不安的何止躯体,还有被扒开遮羞布的尊严,他逃一般回了房间。

夏日的夜,也是躁动的,一道迅疾的闪电,映照出一个盘坐在床上的影子,远方传来如老牛低吟般的雷声,那么沉重,如千山压背,那么有穿透力,就要直直的透过他的耳朵,洞穿到脑海里去。

紧接着,风带着雨呼啸而来,雨滴落在城市里发出的声音,他很不喜欢,不清脆也不成规律,只有一味地噪一味地杂,乱响一气,像是溃败的军队,毫无章法。

而那风,更在两高楼的夹击下,发出嘶鸣,呼啦啦的狂奔,好似要被撕裂。闪电变得粗壮光亮,明耀大地,让他看到深夜的城市。

他看到狂风暴雨中极度扭摆的树木,看到路上仓促奔走拿着文件的白领,看到马路上疾驰的出租车,看到万家灯火......原来这就是路。

雷声已然滚滚,轰动四方,他的心却平静了。

第二天他醒来时,迎接他的是清晨的阳光和凉爽的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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