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黄荊

复活的黄荊 黄荊

人类有个很大的毛病，对身边的事物总是缺乏关注，甚至会遗忘。有时要找一样东西，即使就在眼前，也视而不见到处瞎寻，甚至会去寻找拿在手里的东西，有种灯下黑的说法，就是这种现象，说不清具体原因。

今日在小院前坪地上踱步，发现两棵黄荊已经发芽很高，心中还很惊奇，似乎昨天还是光秃的树桩，怎么一天就变成了这样。这黄荊就在小院门口，每日出进它就在眼皮底下，自己居然沒发现它的变化。

两棵黄荆树桩还是去年冬季自己在长虎塘钓鱼回家时在塘坡边拾的，当时看它们光秃秃的沒有枝叶，以为是干死的树桩，捡起时发现埋在土里的根是活的。看树桩上爆裂的树皮和虬劲的躯体，应该是有些年份了。自己在植物园里曾看到过黄荆的盆景，也是很有风姿的，就顺便带回来想着养活后也试着做两盆放在子院中观赏。

小院子是老婆子的一亩三分地，这普通黄荊入不了她的眼，虽然我拿着它们从不同角度向老婆展示它们的身姿，幻想以后上盆了的风景，但任我说得天花乱坠，哪怕它是唐僧从西天佛祖花园里偷回来的，也不能占小院地盘。

心有不甘，不愿放弃，我用两个破烂的花盆装些田园土将它们安置在小院大门外，希望它们以后能给我争口气，与小院中其他花树比下风彩，争取占领小院的醒目位置，来一场屌丝的逆袭，让我也占据一点小院的江山。

开春以来自己偶尔也看看它们是否发芽，每一次总是没有一点动静，好象一直在沉睡，亦或是在修练着什么祖传的秘经。用手刮下树皮，发现还是活的，就随它去，不再上心。看来这受过诅咒的物种似乎对人间一直记恨。

小时候听大伯对我讲过一个小故事，懂事后知道全是瞎说的，没点道理，但几十年了都记忆犹新。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户人家，家中有一位奶奶，一位娘，一个小男孩。住在乡村大山边，这户人家祖上几十代敬鬼尊神崇佛行善，喜好积阴德，坚信行善积德会给后人带来福报。

到小男孩这代，福报来临了，小男孩读书每天要经过一条小河，平常天啨时河水浅，有路可过，但一到下雨天，河道涨水，小男孩本人就无法过河。可奇怪的是无论天晴下雨小男孩从未间断去上学读书，小男孩母亲有次问儿子是如何过河的，小男孩告诉母亲每到下雨天，就有个白发老爷爷在上学和放学时背他过河，也不知道老爷爷是哪儿的，怎么总是会等着自己。母亲要小男孩下次问下老爷爷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小男孩放学老爷爷背他过河后，他想起母亲的吩咐，就问老爷爷为什么经常会帮自己，老爷爷告诉他，他是上天指定之人，是人间未来的九五之尊，他被派来守护他的。

小孩子回到家里，对着灶台前的母亲说自己是未来的九五之尊，老爷爷是被派来保护自己的。母亲一听大喜，将手中的一把筷子一连打了灶台三下，连说了三句好。

灶王爷马上上天庭向玉帝告状:

"启禀玉帝，小神受玉旨守护上天指定的人间未来的九五之尊，历经几十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人王还未登位，她老母却对微臣极尽羞辱，连打我三百大板，还说打得好。微臣冤枉，如此人家怎配做人间之王？"

"核实之后，给他换了一身龙骨，另选备用人家。"

玉帝金口一开，命运从此改变，当夜小男孩全身痛彻心扉，似乎全身的骨头都被拆掉了，他奶奶母亲无可奈何，只是吩咐小男孩咬紧牙关别松口。

从此以后再也不见白发老人来背他过河，小男孩学业没有寸进，家运日衰，心中唳气日增，心性大变。

一日去接打柴的老母亲，山中松香沾住了衣裳，小男孩一时愤怒，脱口诅咒:

"松香沾我衣，我要你永世不发韧！"

"蠢崽，松树不发韧，以后没柴烧怎么办？"老母亲马上劝阻。

"松籽满山飞。"

从此后松树就不能发韧，总是单独的一棵，砍掉就没有了，树桩不能重新发枝，只有松籽发苗成树。

背着柴走在路上，被路旁的黄荊树枝绊了一跤，小男孩心中大怒，对黄荆树发出了恶毒的诅咒:

"黄荊绊我跤，我要你千年锯不得板，万年架不了桥！"

一时之间天空风云翻涌，电闪雷鸣，天庭震怒！小男孩的一口玉牙顿时失色，失去了神力。但此后高大的黄荆树日渐萎缩，千万年来总是长不大，成不了材。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也不知当年大伯是从何处听来的。其实黄荆作用还是很大的，可做药材，修剪得当可做盆景。记得小时候夏天时还一直砍黄荊枝条薰蚊虫，效果还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