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
“生日快乐,弟弟!”晚上七时许,微信里弹出姐姐的语音,打开一听,是远在浙江的姐姐给我发来的生日祝福。
姐姐远远的牵挂与祝福,如若一股暖流渗入我的心身,姐姐的疼爱就像涓涓细流一样,从小到大,一直陪伴着我。
“姐,这几天忙的,生日我都给忘了!谢谢姐!”
“你不是去年换了工作单位后,没那么忙了吗?怎么还在加班呢?”
“姐,工作是比原来轻松多。这也是阶段性的事,忙完这几天就好了。”
“有一段时间没和谁你说话了,刚才和娘打电话,才说到今天又是你生日呢!没事就和你聊聊天!你忙,那过两天我打你电话!”
……
我和姐姐有半个月没通话了,不禁放下手中的工作,和姐姐说说话。
姐姐和姐夫常年在浙江打工。如果家里没有什么事,每年都是待到过年时,她们一家才回来一趟。
姐姐生有两个孩子,在两个孩子还在读小学时,姐姐和姐夫就外出打工了,两个孩子在我父母身边长大的。
前几年,外甥也结婚成家,而今外甥也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姐姐、姐夫也成爷爷婆婆。外甥成家后,姐姐带着他们一起到浙江打工。外甥女前年幼师毕业,在我们州府所在地一所幼儿园当老师。
半个月前,姐姐和姐夫应他们未来的亲家邀约,回来一起商量外甥女今年国庆结婚事宜。应姐姐和姐夫之邀,我随他们俩去见亲家,大家一块商量外甥女的婚事,在一起吃了餐饭,才得以和姐姐开心地说话。
父母就生育我和姐姐两个孩子,姐姐比我大三岁,我和姐姐都是70后的人,而今都到知天命之人了。
小时候,父亲当老师,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开会。而娘在每天要到生产队里和其他村民干农活。
我就一个跟屁虫一样,整天粘着姐姐上山抓猪草,放牛,捡柴。姐姐做饭,我就帮着烧火。有时柴没干好,烧不燃,免不得又被姐姐训斥,一边哭一边擦脸,弄得一脸乌黑,姐姐心疼,又打水帮洗脸。我就是吃着姐姐做的饭菜长大的。
那时父亲就在我们村里小学当老师。这山村小学只有父亲和另一个40多岁的女老师,到现在我还只知道她叫朱老师,是从城里下放到我们村里当老师的。
在那个年代,朱老师的丈夫被划成右派,一个人跑到边疆去了,朱老师一个人带着孩子在我们村里。
父亲教的三四五年级复式班,朱老师教一二年级复式班。姐姐去一年级时,在朱老师班上。
上课时,我就坐在姐姐身边,跟着姐姐和她的同学,人家读一字,我也一起读一字,人家读一词,我也跟着读一词。
下课时和放学后,要是村里没有放露天电影,我就跟着姐姐一起,和村里的小伙伴玩“新电打旧电”游戏。
要是村里放露天电影,我和姐姐,还是村里的同伴,便会在学校的土操场上,用小石头或小树枝圈上一块地,用来摆放小凳子的看电影。
然后回家搬来小凳子放好,再随姐姐一起回家做饭。待吃好晚饭,夜幕降临时,便同父母亲一起来到学校操场上,坐在凳子上看电影。
很多时候为争圈画这块地的大小,常常和村里的同伙争吵。姐姐口舌伶俐,常常让同伙无言以对,只好让步。
每每和姐姐讲那些过往的日子,姐姐总是很开心。姐姐说,有一次我和姐照相,我穿的裤子屁股都烂了大洞。这张照片她一直保存着。
后来,父亲调进别的村里当老师,这个村小一所片完小工作,有一到六年级100多名学生,6个老师,一个老师教一个年级。
这个村离乡政府近,村子也比我们村大,而且还有广州军区的一个团在这里驻防。
这样,我和姐姐也就随父亲来到这里读书,姐姐在五年级,我在二年级。这时,父亲成了我的班主任,所有课程都是父亲教。
姐姐的班主任老师是个讲汉话的老师。学校除了这个村里的孩子,还是几个村来的孩子,还有驻防在这里部队军官的孩子。
在这里,我和姐姐第一次学着用普通话与汉族老师、汉族同学交流。
从会讲话开始,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学校,村里的伙伴,大人或同学之间的交流都是用苗语的。
一开始,我不敢用普通话同老师和同学说话,觉得特别别扭。姐姐胆儿大,她也不管讲不好不好,只管讲。
那时学习成绩还可以,几个军官的孩子常常找我说话或问作业,我常常讲得人家都听不懂,弄得我特别尴尬。
姐姐就常常鼓励我说:多讲几次就好了。
后来,村里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家里也分到四五亩田地,重体力的农活,娘一个人也干不了,父亲常常放学就匆匆赶回村里帮着娘一起做农活。
为此,我和姐姐常常两个人留在那所片完小里,自己挑水做饭,自己写作业。小学时,我和姐姐学习成绩一直挺好。
每个学期考试,都会受到全学区和学校的各种奖励,父亲和娘也为此而高兴。
小学毕业后,我和姐姐又先后到乡政府所在地的中学里读书。
那时上中学,每周都要从家里带二十多米交到学校食堂,让食堂帮做饭,再带上些不易霉变的酸菜填肚子。
我个子小,常常是姐姐背着四五斤米,我背着两个人酸菜,随着姐姐走十多公里山路去上学。
上中学后,姐姐的学习成绩下滑了,到了初三毕业时,就考不高中。姐姐从此就放弃了学业,走入社会,回到家帮娘一起干农活。
两年后,姐姐也就随着外出打工的大军去了浙江打工。也就在那时,认识姐夫。又过了两年,姐姐和姐夫结婚了,没有嫁妆,没有仪式。
直到姐姐生了外甥女,父亲和娘,才给姐姐补办婚礼,给姐姐送嫁妆。这也是我们十里八乡的习俗,两个年轻人喜欢就自由结为夫妻,等有了宝宝后,再办婚礼,再送嫁妆。
给姐姐补办婚礼时,我也中师毕业了,在一个村小里当了一名国家公办教师。这些年走来,姐姐一直鼓励我,努力工作。时不时从打工赚来的血汗分我用。
我结婚时,因为工资少,又是姐姐帮衬着,才勉强结了婚。姐姐疼我,从来都这样默默的付出,没有怨过我。
对于姐姐这份疼爱,这份亲情,是我一生的富足。也许,这也是天下所有姐弟亲情的最弥足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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