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哀

许多人会说：如果有来生，我愿做一棵树。至于他们想做一棵树的目的，我不是很愿意去思考。想做一棵树，不就是厌烦了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想做一棵树，还就是凡心未了却想在一旁静静看这一出出人间大戏；想做一棵树，无非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来生，我不想做一棵树，这一生，我已经活得像一棵树一样——不自修饰不自哀。当然，我也不信人间有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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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是指乔木，有杆、枝、叶，而矮小的灌木只能在俗语中被称为“树”，都是些上不得厅堂的话语。若有来生，一棵灌木绝不会艳羡乔木，它绝不会想投胎成高大的近亲。因为，凡是树，即使是草，都有它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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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桌上有一棵依靠两瓣营养胚体存活的“小树”。它从不横溢斜出，也许是生命力有限，长到一定小范围内就停止了地盘的占领，从而专心致志地——不开花，不结果，从不会想回报我——它绿幽幽的小叶子扩展开来，新冒出的小芽也不缓不慢地生长着，总是矮过成年树枝一截。待到老枝长不动了，小芽们才有营养拔地更高。

其实，我并不十分喜欢这棵树，我喜欢的是它的胚体：那圆润的两瓣绿色多肉植物。只是，这棵树无论长到多好，它都要依赖那胚体储存水分、营养。当我长时间忘记浇水，胚体就率先提供了自己的养分，它很能撑，过了好久才露出一丝干瘪的样子。而青葱树木依旧青翠。作为回报呢，小树从来不抛弃与它飒爽风格极不相称的可爱胚体，我能想到原因——因为它“有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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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的小猫也不只是承袭了我的脾性，更学到了我的乖僻，她居然喜欢吃草。她经常觊觎我的那棵“树”。终于有一天，我没看住她，她啃了我的小树，小树顿时变得更加良莠不齐。

我的母猫心满意足地舔舔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小树麻木地，什么反应也没有。它不撒娇不落泪，还是静静地生长。到现在，叶子都没长出来，你会以为它的身体主干受到重创？才不是呢！它畏畏缩缩地活着呢，只是那两瓣我爱的胚体，更加深绿，更加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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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比起我的假花，他们就显得机灵多了。那涂有外表的美丽的塑料花，只会招展她的魅力，从来都是那一副纯洁的美丽样子，没想的落了一身灰。清晨，也不会有露水挂在它的花瓣上，当然啦，我的多肉胚体或是小树、小猫也不会有露水挂在身上，但是你可以想象到露水挂在植物的生动，也可以想象小猫眼睛如一潭清水的灵气。

您是知道的，我喜欢那多肉胚体，多于小树，您或许觉着多肉胚体的高尚，或是为小树鸣不平，但是它们会嘲笑我们的多情，因为，小树深深插进了多肉胚体的心脏，多肉胚体紧紧黏在小树的根系上，它们，哦不，它，就是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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