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过年的日子
最近经常在抖音上刷到过年的视频,并配着《春节序曲》,总是响起小时候过年的情形来。长大以后,感觉过年已经远没有小时候那么兴奋了,或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对物质和精神的追求不那么纯粹,又或许由于工作的压力和生活的琐碎,让我们对过年很难期许多少,总觉得小时候过年很快乐,具体哪里好也说不上来,或许那种感觉最好吧。
我出生在中国北方的农村,经济相对欠发达,在那个年代,物质供应还是不充分的,小时候就盼望着过年能吃到好吃的,有点压岁钱,做身新衣裳,再去走走亲戚,这些成了一年的盼头。
北方过年的时候是要下雪的,清早起来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沿着路边几颗白桦树突兀的耸立,像黑色的柱子,路面已经结冰,被车子压过的地方泛着泥水的黄色,周围显得格外的静,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孩子们在嬉闹,成为冬日里难得的动感。
过年一般从腊月二十三前后开始,也就是所谓的小年,这时候家家户户忙着准备过年的物资,除了购买一些年货之外,还要蒸馒头、炸丸子、做包子等等,这些东西一般都可以吃到正月结束。这个时候,大人特别忙碌,从土窖里把萝卜、白菜挖出来,洗干净擦成丝,用纱布裹起来把汁挤干净,拌上粉丝、葱、姜,再加入辣椒、盐、味精等调味品,馅就做好了,木柴火把油烧的滚滚的,伴随着滋滋声,各色面食被炸的金黄,成了儿时的家常美味。
除夕这一天是最隆重的,从中午开始,每餐前都要放鞭炮,餐桌肯定少不了鸡鱼肉蛋四样“硬菜”,大人们喝白酒,我们的最爱就是果味露(一种饮料),酸酸甜甜的,别提有多好喝了,哪怕再挑食的孩子,这个时候也会吃的肚大腰圆。吃完午饭就要开始准备春联,有的春联是市场上买的,有的自己写,那时候小,大人不让我们鬼画符,我们就跑到邻居家去写,偶尔能让写一个“福”字,都兴奋的不得了。快傍晚的时候就要准备年夜饭,一家人在一起包饺子,一般都是素馅的,有说有笑一直包到晚上,晚饭时间水烧开就倒进去,打个几次水就可以吃了,可以吃好几顿,然后就一边吃一边看春晚,也许春晚的情节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大年初一,大清早肯定要早起,去给长辈磕头要压岁钱,也成为了那个时候唯一的收入,当然大部分回来还是交给父母“保管”。这一天一般是不走亲戚的,那个时候娱乐项目少,最流行的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掷骰子”,一个桌子、一个碗、三颗骰子道具就齐活了,小小的场地会围上二十几个人,都穿着棉袄棉裤,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一边玩一边叫嚷,那叫一个热闹。小屁孩不准玩这个,一般都是在别人家放鞭炮的时候,捡未炸的鞭炮玩,有时候两个口袋都装的鼓鼓的,到处去点炮,有时候上面放一个盖子,一炸飞起十几米高,也有调皮的把鞭炮扔进人群中,伴随着一声炮响,有的大人就开始一边骂一边追打这帮熊孩子。
接下来就是走亲戚,换上漂亮的新衣服,由大人带着看望外公、外婆、舅舅、姨妈……,他们都会疼爱的把自己搂在怀里,疼爱的说着各种夸赞的话,然后拿出很多好吃的零食,再准备一桌丰盛的午饭,当然我们最喜欢的还是和同龄的表兄弟姐妹一起玩,那是我们最初的玩伴。
小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无忧无虑,天真烂漫,这些美快乐成了我们永远的记忆,我们慢慢的长大,读书、工作、结婚、生子,开始有了自己的工作,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有了自己的烦恼,有了自己的压力,有了自己的委屈,有了自己的无奈和身不由己,特别是身在异乡打拼,对父母报喜不报忧,对妻儿是超级英雄,对朋友是靠谱哥们,对领导是得力部属,有时候真的忘记了何为快乐,但是这种刻在我们的骨子里的情怀,总会在某个时候被唤醒,哪怕时隔多年,哪怕相隔万里,每逢这个时节,每逢音乐响起,总能引起我们对家的渴望,那里有我们年迈的爹娘,那里有我们的熟悉的乡音,那里有我们儿时的玩伴,那里有我们最初的梦想,外面的世界再精彩,那片土地才是我们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