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读书会的话

2021-08-25  本文已影响0人  辣几多

文章还未开头,出租屋里太闷热,跑出去买了瓶五块的冻啤酒,回来戴上耳机细啜一口,酸沫还未咽下,氛围已经有了。

说起读书,之前都是闷头自读,读多了就有了一点奇怪的优越感,唯我独尊,觉得旁人都是土狗,甚至还大言不惭地和朋友直抒胸臆。如今想来,没被骂一句傻逼已算修了福气,可能私下里也被骂过,我不知道。

我觉得这算是大部分读书人的特定层次,一蹴而就抵达苏格拉底那种:“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一无所知。”的境界很难,正常流程应该是先装逼后谦逊,你看现在网络上对知识分子铺天盖地的谩骂,不就缘于看不惯他们那自视清高的嘴脸。

自己也悄悄找过几个陌生书友,聊来谈去最后都是各自过了嘴巴瘾,谁也没把谁的话当回事儿,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翻两页书。

话说这么多,是想阐述读书于我而言,一直是一件个人的事儿,和人分享一定程度上可以等同为炫技,卖弄自己对书本浅薄的理解。有时候细细斟酌,挺像一个徒有皮囊的男人睡了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子,还未沉浸下来去透析彼此的内心世界,便向旁人引吭高歌自己的性路历程又添了多彩的一笔。纵然想法如上,自己还是加入了夷西人志读书会,并且一呆就是六期。

听说这个读书会创办的起因是金鼎傑和龚思然说,咱们每次喝酒都在聊女人游戏,能不能聊聊书,双发一定夺,就搞了像模像样的第一期。我很喜欢这个缘由,感觉很接地气,况且自己也喜欢喝酒。所以六期读书会,几乎每期都有酒,喝得尿管发胀满脸通红,还要吵嚷着虚无存在意义,场面不大雅观,但很有意思。

失乐园那一期参加的人很多,搞得我心里很紧张,读书这么久没见过大阵仗,何况其中还有许多好看的女孩子,下意识地觉着推荐渡边淳一这个老头会不会把我彰显得有些猥琐。幸好,后面大家对于性的谈论还算透辟,看来读书人对于这些羞于启齿的话题都抱有一颗平常心,只是在朗读环节,潘宵雨说他读到奶头二字时,觉得很别扭。

百年孤独这期在早上九点举办,龚思然还带了红酒,原以为是所有人举杯言欢,结果一瓶酒差不多被我和速姐包干。酒过三巡,有些微醺,不加思考地把自己心里那一套虚无主义阐述殆尽,换来三言两语的好言相劝也没往心里去,下午和豪哥坐在朱锋房子的阳台上喝着苦茶,听了一下午的雨。

黄金时代是第四期,迟到了半小时,赶到后抓住仅剩的时间胡乱发言一通,就去尝了尝传说一吃必窜稀的铁板烧。两箱啤酒下去,大家谈论女性作家的优劣势,作品的受众人群,你来我往讲得不亦乐乎。晚上在KTV里,听国家级女选手唱歌,伴随你要跳舞吗的音乐胡乱扭着身躯,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沉重的无奈感,却又道不明为何。

《哥伦比亚的倒影》是第五期,围坐在玉林中路的路边酒吧门口喝着淡啤酒,每个人仿佛都在尽力说些什么,却又有些模棱两可,是木心的文字太难嚼,还是参加这么多期后有些疲软,我不清楚,只是心中那股无奈感的轮廓渐渐明了起来。

第六期《大象席地而坐》还未举办线下,许多人已经离开成都,相较于第一期《东京奇谭集》因为疫情原因无法聚众讨论,这一期大家是自发的各奔东西,毕业后为了各自的前途茫然寻找着钱路。在写大象的读后感时,我恍然明白了一直萦绕心中的感触从何而来。

在社会上摸爬了两个月,每天和不同的人群打着交道,说些自己不喜欢听的话,做些自己很反感的事儿,沾不上文艺的丝毫腥气。有一天坐在公交车上,手机屏幕亮着,是卡尔维诺的《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眼睛却被窗外吸引,看高楼大厦里零散点亮的灯光,看路边行人没有笑容的脸庞,耳机里是循环往复的后摇,收回外放的眼眸,瞟了眼手机,最后一段文字写到:“我立即感到,宇宙完美的秩序之中出现了一道裂缝,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缝。”终于浑身被那股无奈感侵蚀,背上渗出了冷汗。

完美的秩序逐渐消亡,撕开的裂缝在不断扩大。我们相聚在一起享受短暂的抽离,去尽情谈论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在酒精的麻痹下忘记自己是无垠宇宙中的一粒尘埃,把自己幻化为上帝,去抒发那些不被在意的思绪,去扭动那不具美感的身躯,薄雾散尽,雨滴渐停,又被强行推走在泥泞的道路上呼吸换气。

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问题永远存在,每个人的理解都不相同,交流无法相互渗透,思绪已经牢牢固定。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关机上床,外面窸窸窣窣地下起了雨,心里有些莫名的欣慰,没有意义又如何,起码我们还能拿书籍当武器,去保护内心仅存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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