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角色塑造（中）

对周朴园而言，妻子有没有病？身体健康与否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喝了”这个动作是“服从的榜样”。权力的博弈往往此消彼长，此时强硬反抗的蘩漪气势开始弱下来，但仍苦苦支撑，维护最后的自主与尊严。

“先放在这儿”“把它拿走”“不想喝”“留着我晚上喝不成么。”

“哦，不我喝不下，”对蘩漪而言，喝与不喝升级为一个哈姆莱特式的关涉意志自由的问题。一个日常的“喝药”行为，折射出她生活的不幸。

这是第三层冲突，矛盾激化。关键词“跪下”。面对蘩漪的负隅顽抗，周朴园进一步施压，用三个连珠炮式的“跪下”，逼迫周萍劝母亲喝下，这一招无意中戳中了蘩漪的软肋与痛楚。她不等萍跪下，急促地含泪一气喝下。

由“倒了”到“喝下”，有着雷雨般反抗精神的蘩漪，面对周萍的难堪，立马缴械投降。这暗示之后会有更大的冲突爆发。

在这里，对话的有力之处在于，矛盾爆发的顶点即冲突的结束。作者运笔既丰富有层次，又简练有力量。

三、运用词语重复的美学手法营构对话冲突

曹禺通过凝练的对话，选取日常生活的一个典型细节“喝药”，运用词语重复的美学手法，在对话中，将矛盾冲突层层推进。以一个个性化的家庭场景聚焦时代的权力博弈、精神冲突。

“对话中的冲突”使不等量的个体由于精神隔膜，带来的语言暴力的痉挛。时代的“雷雨”来临时，社会中形式合理性与实质合理性的矛盾冲突并不具有必然性，这一矛盾有解决的希望和可能，那就是对话。现在的哈贝马斯这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