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商友敬……
还好
上帖写到了“商兄友”,不知怎么在一指“发送”前校读过两遍,却还是少了个“敬”字;自觉涉嫌“不敬”。但若商兄看到或许只会笑咪咪地幽我一默:“哈!‘兄友’是侬老宓发明的新称谓吧?蛮好!道理上也讲得通……”
他就是个除“思想”、“业务”外什么都特别马马虎虎的好老头。与他交谈的朋友无不一直愉快于绝对放松的气氛中,毫无戒备——他的“不设防”会让你觉得有时只须留心防“鬼”,而光明正大的人际交流就是不必设防的。因为这实在防不胜防!
由商兄学生所写的文字中有如下一段“白描”:
“ 商先生的声音很富有磁性,他给大家念名作,念汪曾祺,念贾平凹,每到感动之处,他便会插上几句到位的点评,或者引经据典,旁证博引,中外典故,顺手拈来,加上他永远挂在嘴边的微笑,我相信,所有的同学都变得真的很爱听他的课了,教室里鸦雀无声…… ”这完全是不折不扣的现场记忆,我犹嫌其不仅未“过”,而且未“至”。因为他商兄“业务”中最大亮点就是有“思想”。
那年,我曾邀他来校为学生、其实是为“同行”上了一节“公开示范课”,内容是当堂完成《陋室铭》一文讲授。真可惜没留录相 ; 那时我还以为可以“下次吧”!可惜后来再沒有什么“下次”了。他匆匆而去,连我的询问致电,也被他在病危中侍候左右的太太“晓穆”,因为什么缘故挡了驾。
回过来说,听讲了那堂“陋室铭”后,擦黑板的学生不愿把整板漂亮的“板书”随手抹去,更多有“转会”倾向的学生纷纷围住我打听“这老师在什么学校”……我怕得罪了教他们语文的同事,只好搪塞敷衍他们了。
还好,还好!这学生在她的悼师文中有这样的话:
“ 网上找到老师大病之后的一段演讲视频《我有一个梦想》,让我得以再次聆听老师最后的教诲,见到老师最后的风采,还是花白的头发,铿锵有力的话音,还是慈祥的面容和微笑…… ”
我补充一句,那视频是那时在教师中留传很广的、唯一的一段《商友敬如是说》。
【附】今天我写到商友敬先生的另一篇短文:
握手
有时看人、看书、听话、听歌……会不自觉地想和Ta握手——若按有些老外的习惯,恐怕还非要用拥抱方式才能表达自己的赞同和赞美之情……
这次我是看了这些话、特别是这一句话后产生要与老梁的“握手欲望”,只是碰不到他,在此就隔空遥握一下。他的“网络观”证明:所有脑子正常的人、特别是文人,其眼光都应该是有“穿透力”的。他说:
“网络产生之后,我才渐渐乐观起来。准确地说……我不用上网,看电视就能知道网络的力量。很多电视新闻节目都会引用网络上的东西,我虽然对很多网上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是我非常肯定它的力量……”见此知彼,举一反三;其实岂止是看电视?事事处处莫不如此!
只须听听老百姓的随便闲谈,特注:除大小会议的“发言”(网语为“发炎”),和意在领赏的“文案”(网语为“坟案”)外,不管男女老少,一开口便进入了另一个“语言系统”。其所思、所言、所好、所恶,一概都有了“人”的腔调……这不得不让人膜拜网络传播的伟力!只要不是植物人,谁都正在凭藉网络提供的便利,明明暗暗地口口相传、互相联系、互为支撑……微信和QQ使草民们成了在“社会大学 生存系 ‘活着’专业”的同届班友,微博、博客和别的一些传播平台是他们交出的网络作业,有的只是被冒充教师的网警在巡查中发现“违规”才轻罚404,或重判“禁声”。可惜头疼的是,再想复制50年前那样,弄个张志新出来,先手术切除声带、再器械消灭生命……目前恐怕是不太好办了!这可恶的网络。
想起商友敬……
记得已故旧友商兄友在沪郊一次喝茶聚谈中,突然重重放下茶杯,像说书人使用醒木那样,说了一句让人十分开心的话:“有了网络,……囗囗囗再也管不住啦!”我随即补充《水浒》中“遇洪而开”的“典故”,说现在成了“遇网而开”……
那天、那时,一口纯正上海语调、嗓音和润、妙语连连的商兄喜形于色的样子如在目前,我再强调一下:如在目前!可惜他来不及知道,现在竟然有了不少“管”法……但我知道,靠“管”没用——
我相信,“遇网而开”!除非全面禁绝,但是,U Can?!
(本短文由读梁晓声短文《假如再有WG……》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