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心，神女泪（第二十六章~第三十章）
第二十六章：你把我当做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炎华洞内很是热闹，白浅不用说，在凤九醒来后就一直陪着她，而白止夫妇、白奕、白真、折颜可成了炎华洞的常客，墨渊、夜华、阿离甚至是每天忙到焦头烂额的胭脂也是来隔三差五地看过凤九，就连司命，都曾见过凤九一面。可进出炎华洞的这些人中却独独没有东华帝君，凤九不想见，如今又有谁奈何的了她？……
送走了要赶回翼界的胭脂，此时的炎华洞内就只剩下白浅、白真还有折颜陪着凤九，
“折颜，我想回自己的狐狸洞……”是的，我们的凤九小狐狸上神想念自己的小窝了。
“我说丫头，你就老老实实再在炎华洞住一阵子吧，你以为心脉断了补上就完事了？那得好生养着的，你那狐狸洞半点灵气儿都没有，拿什么给你养……”折颜用扇子轻轻地巧了凤九的脑袋一下，这丫头真是的，这几天只要见着自己来炎华洞就嚷嚷着要回自己的狐狸洞，嚷的折颜头都疼了。
“小九，你为什么这么想回自己的狐狸洞？”
“凡人有句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哦，不对不对，是狐狸窝，炎华洞灵气再足，住着也没自己的狐狸窝舒服啊……”
“就这样？”
“嗯，就这样”
“我还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呢，”听到凤九如此呆萌的理由，白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吧啊，什么时候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况且你在这炎华洞住着，东华帝君也就只能在炎华洞门口溜达。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不是因为东华帝君福泽深厚的原因，我之前移栽过来的桃花树，几百年了，都没见他开花，本来都想将它铲了去，可自从东华帝君留守在这洞口，那树竟冒出了个骨朵。所以，小九，为了四叔的桃花树着想，你也要在这炎华洞多留一阵子。”
“四哥！……”白浅在一旁对着白真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这四哥真是的，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要在凤九面前提东华帝君。
“怎么？浅浅你眼睛不舒服？”看着白浅冲自己眨眼，白真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方才提了东华帝君的缘故，却还在故意装傻。可事实上白真是故意的，凤九自醒来后就一直对东华帝君避而不见，这都一个月了。虽然深知凤九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东华帝君，可问题摆在那里，不解决，小九心里的疙瘩只会像毒瘤越长越大。大家因着对小九的失而复而变的小心翼翼，一切都顺着她，可有的时候这种盲目的顺从反倒会害了凤九，所以白真想着推小九一把：“小九，这东华帝君可都在这门口溜达一个月了。我说你这个上神当的可真有面子，竟然有东华帝君这么一号人物来给你当守门儿的。”
“我……我又没让他守在这里”其实凤九一直都知道，东华帝君日日守在炎华洞门口，可是凤九过不到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一想到自己两万年的相思折磨，凤九便感到莫名的恐惧。
“嗯，你是没让他守着，可见不着你的面儿，那老石头他能走吗？”
“……”听到白真竟然把东华帝君叫成老石头，折颜汗颜，这真真，真是的，叫自己老凤凰就算了，如今连东华帝君都被他加入了老字辈……
“小九，”白浅微微叹了口气，明白自家四哥的意思，也是时候劝劝凤九面对现实了，当然，听不听就是凤九自己的事了：“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的好。”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随着自己的心就好”握了握凤九的双手，白浅继续道：“当初姑姑刚恢复记忆的时候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姑父，所以选择了避而不见。以至于后来你姑父用元神生祭了东皇钟，姑姑因此悔恨了三年之久。所以，小九，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要留遗憾。”
在胭脂离开后，不过半个时辰，白真、折颜，连带着白浅都出了洞来，东华上前连问道：“你们怎么都出来了？此时洞中不就剩凤九一人？”
没有正面回答东华帝君的问题，白浅在说了一句“帝君请进吧。”之后便虽白真和折颜离开了。她已经劝的小九不要再逃避，与东华帝君好好谈谈，剩下的，就交给这二人自己处理吧。
愣了愣，东华才反应过来，九儿，肯见我了？深吸了一口气，东华帝君惊觉自己竟然有些紧张，微微笑了笑，为了九儿，自己还真是把七情六欲全都尝了个遍。迈步进了炎华洞，一眼便看到了靠坐在石床上的凤九。听到帝君脚步声的凤九也渐渐转过头来，稍稍坐直了身子，开口喊了一句：“帝君”
“九儿……”东华帝君做到了凤九的身边，伸手想要理一理凤九额前的碎发，却被凤九轻巧的躲开了，东华帝君的手僵在了凤九的脸旁一会儿，又慢慢放了下来，想要说些什么，却比凤九抢了先：“帝君，听姑姑说帝君为了等待凤九醒来在这青丘已经住了许久，凤九很惭愧，凤九之死本就与帝君无关，全是凤九的固执所致，帝君大可不必如此，凤九很感谢帝君对凤九的关心。如今，凤九已无大碍，帝君在青丘继续住下去于理不合，还是早日回太晨宫吧。”
“九儿，自你醒来，只与我说过两句话，两句话都是赶我走的意思，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凤九不敢，凤九只是就事论事，您堂堂一个帝君常住青丘，这事传了出去对您，对青丘影响都不好。”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凤九声调稍提高了一分，凤九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帝君，过去是凤九不懂事，扰了您的清静，硬拉着您入了凡尘，同时也丢尽了青丘的脸面。凤九因此赔了一条命进去，也算是还清了吧……今后，凤九只想过清净的日子，安安分分的治理好青丘。帝君又何必勉强？”
“你想要清净的日子，我陪着你就是。还是说……”东华拉长了语调，稍微顿了一顿：“还是说，九儿的心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三生石上终究没有你的名字，而我的姻缘也被定给了文昌帝君，我们之间既然没有可能，就无谓再纠缠下去。”从始至终，凤九都颇为平静，可一想到三生石，鼻子难免的酸了一酸，不想再在东华帝君面前漏了怯，凤九低下了头，让东华帝君看不清凤九的神色：“如果我能早些明白这个道理，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了……”
“九儿看着我。”听到凤九说那三生石的姻缘，东华帝君坐的靠前了些，握住了凤九的双肩：“命令”着凤九。可是凤九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听话，只是固执的低着头，对东华帝君的“命令”置若罔闻。东华帝君无奈之下，只好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抬起了凤九的下巴，太过熟悉的一个举动，令凤九晃了个神：“九儿，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心里可还有我？”
许是东华帝君那过于熟悉和亲密的举动令凤九失去了思考能力，听到东华帝君的问话，本能的，凤九点了点头。看到凤九呆呆点头的模样，东华笑了，收回了托着凤九下巴的手，继而长臂一伸，轻轻将凤九揽紧了怀中，小心翼翼的问道：“既然心里还有我，如果我告诉你，此时的三生石上，你和文昌帝君的姻缘已经不再，却出现了我的名字，你可愿再与我一处？”
“什么？”本来木然地靠在东华帝君怀中的凤九在听到东华说的那些关于三生石的话的时候，凤九瞬间从东华的怀中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他：“帝君你说什么？”
看着凤九吃惊的眼神，东华再次笑了笑，抚了抚凤九的脸颊：“九儿，你既然拼掉了一条命把自己的名字从三生石上抹了去，那我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自然有办法可以将你我二人的名字再重新刻上去。”
“三生石上如今有了你我二人的名字？”
“是”
看着凤九的表情由吃惊渐渐转为了接受，再然后垂下眼帘，便回归了平静，整个过程，东华帝君都没有从凤九的脸上找出半分的欣喜来。东华帝君料想到凤九不会轻易地接受自己，但是他以为九儿听到三生石的消息之后多少会有些高兴的，可是如今凤九的反应让东华有些慌了神，带着不确定性，东华叫了一声“九儿？”
“帝君”勇敢的直视着东华帝君，凤九开口语气一派冰冷：“你把我当做了什么？”
第二十七章：我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什么？”听着凤九冰凉凉、不着边际的问话，东华帝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东华帝君，你……到底把我白凤九当做了什么？一件玩物吗？”
“九儿……”
“帝君，我捧着一刻真心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我；如今我怕了，招惹不起你，我想要躲起来，你又偏偏把我和你绑在了一起。从开始到现在，我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你怎样说，我就只能怎么做。所以，帝君，凤九想问问您，在您的眼里，我是不是只是一只随您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高兴了逗弄两下不高兴就甩在一旁的的狐狸？
“不是，从来都不是。”听到凤九这么说自己，东华帝君显得有些着急：“过去是我错，是我自以为是的认为推开你便是保护你，我怕受不住逆天改命所要承受的后果，是我低估了你的决心。我纵有千般万般的错，但是有一条你却要相信我，九儿，你于我从来都是特别的存在，正是因为在乎你在乎的紧了，我才会失了理智，做了一个又一个错误的决定……”
“在乎的紧了，呵呵……”凤九嘲讽的笑了一声：“多么动人的一个理由……”
“九儿……”
“可惜，帝君，您这句话说的太晚了……”收了笑容，凤九正色道：“帝君，我们本来有很多的机会，太晨宫多年服侍，凡尘一世夫妻，九重天多番纠葛，三生石断尾刻字，继任女君前的三年相伴，两万年相思折磨，配不上你的狠心绝情，大婚之上的泪眼相望，多少个机会，全部被你一个一个的放掉，或者说是……嗤之以鼻。如今，终于在失去过我之后幡然醒悟了吗？一句‘在乎的紧’了就可以抹去我所有的痛苦了吗？东华帝君，你未免将我看的太低了。我是爱你，爱你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这并不代表在你狠狠践踏过我对你的这份情之后，我仍要对你摇尾乞怜，我白凤九到底是有尊严的，还不至于你以为的那么……下贱。”最后两个字，凤九咬的很是艰难。
“九儿，你怎么会这么想自己？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珍宝般的存在，我不许你如此说自己！”看着眼前陌生的凤九，东华帝君再一次显的不知所措。
“难道不是吗？东华帝君，你凭什么以为，在你如此狠心伤过我之后，我仍可以毫无顾忌，毫无保留的再次投入你的怀抱？这样，不是下贱是什么？”凤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你认为是为了我好，可是却用错了方法。那两万年的天各一方，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最起码，还能给我留个念想……两万年后，就算是我爹去求你，你为什么不拒绝？当初我爹求你娶我的时候，你不是拒绝的很好吗？你何必…为我爹出谋划策，何必逼我……”
“九儿，我从未想过逼你，只是……”
“是……你是没有逼我嫁人，可是你的一句不相关，却是更加的伤人！”不等东华帝君说完，凤九便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带了几分委屈和愤怒，显的急促：“不论过程如何，最终的结果都是，你，以爱之名，把我伤的千疮百孔，从此万劫不复。”
“九儿……”东华帝君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凤九说的没错，的确是因着自己的缘故，才让二人落到如今这幅田地。接着，数十万年来，东华帝君第一次说了抱歉，甚至，说了一个‘求’字：“对不起，九儿，是我的错，是我的自以为是害了你。九儿，我只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机会，从来不是我给的了的……由始至终，我都是被选择的那一个，不是吗……”听到目空一切的东华帝君对自己说对不起，请求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要说凤九不震撼是不可能的，毕竟东华帝君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凤九的声音不禁软了下来：“其实，从我倒下的那一刻起，之前的白凤九就已经死了。上苍怜悯，给了我一条全新的生命。我本已下定决心，对你的情，即使我忘不掉，我也会将他埋起来，埋的要多深有多深。从此与你划清界限，你做你东华紫府的少阳君，我做我青丘五荒的继任女帝。如非必要，此生不复相见。可是，如今……”
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凤九此时的心里乱乱的，一下子接收了太多的信息，她需要时间理一理，更需要时间让自己静一静，方才的自己过于激动了。
“算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我累了，想休息，帝君请便吧。”随后便转身躺回了床上，背对着东华帝君。
“好，那我在这里陪你。”知道凤九需要时间来消化一连串的消息，也知道凤九不可能一下子就再次接受自己，东华帝君也不再勉强凤九。从东华帝君再次见到凤九的那一刻起，一直都没有说得上什么话。眼前的凤九太过陌生，再不似以前，倔强中带着温顺，对着自己，总是万般的柔情。刚刚的凤九，冷漠、凌厉的让东华帝君竟感到了些许的害怕，伤的她这般的狠，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挽回他的九儿？
没再理会身后的东华帝君，凤九拽了拽身前的被子，闭上了眼睛。
闭着眼睛的凤九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平息怒气，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等到感觉没有那么怒火中烧的时候，凤九反过头来回想刚刚自己质问东华帝君的那一番话，才惊觉，刚刚……自己居然真的动怒了，积攒了两万多年的委屈和痛苦借着刚刚的怒火发泄出来了七七八八。恐怕凤九自己都没有料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有那个胆子质问东华帝君，对他发脾气吧。
那三生石，按照刚刚东华帝君的意思，因着自己断了心脉，丢了性命，所以三生石上本该是没有了自己的名字，但是东华帝君却将自己的名字同她白凤九的名字一并又刻到了三生石上。所以她现在终于可以毫无阻挡、名正言顺的成为东华帝君的妻子了吗？明明是盼望了两万多年的事情，此时此刻真的发生了，可是凤九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对东华帝君的恨与怨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在凤九的心口，怎么都挪不走。不管结果如何，这两万年经过的痛苦，历过的折磨让凤九对这份情感到害怕，怕东华帝君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怕他再一次推开自己……凤九不敢想象，再经历一次被东华帝君拒之门外的痛，自己会不会疯掉。凤九非常肯定的是，一旦对东华帝君再一次敞开心扉，她便是覆水难收，但凡其中出现一点变故，她不单只是万劫不复，恐怕更会癫狂成魔吧。过去的自己太过单纯，完全由着自己的心性来，枉顾了家人，枉顾了青丘，也枉顾了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在深刻的爱过，彻骨的痛过之后能听到东华帝君亲口对自己说爱，这对凤九来说足够了。两万多年的痴情纠缠，就让他随着自己曾经逝去的生命连带着那一缕怨恨一并被埋葬起来吧……现在凤九只想把自己保护起来，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继续勇敢无畏的活下去……上苍既然让她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那么这一次，她想要为家人而活，为青丘而活，更……为自己而活。可是，帝君的一句“三生石上有你我二人的名字”把凤九之前的想法全部打乱。她没料想到曾经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的东华帝君居然会去三生石逆天改命，他不怕天下大乱了吗？他不怕违背天命的后果了吗？
逆天改命的后果……天谴……想到此，凤九突然睁开了双眼，刚刚躺下没有多久就又一个翻身利索的坐起身来，一把抓起东华帝君的手臂左看右望的，似是要寻找些什么。
“九儿？”看着凤九忽然反常的举动，东华帝君有些不解。
“天谴……天谴……逆天改命的后果……不要……”看了半天没有找出半点不妥的凤九仍是不放心，拉住东华帝君的手，急切的问道：“东华，你实话告诉我，逆天改命的后果，你承受了多少？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小小天谴，对我不过小事一桩。”
“不对，不会，你骗我……如果真的是小事，你怎么会即使爱着我也要狠心推开我？这天谴绝对不是小事，你不要瞒我，东华，不要再骗我……”听着东华帝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凤九当然是不信的，话语中的焦急不自觉又多了几分。可是此刻东华帝君却很受用凤九这种焦急慌乱的声音：这……才是东华帝君熟悉的凤九，那个时时紧张自己，从不对自己隐瞒丝毫情绪的……他的九儿……
“的确，这天谴于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小事。可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东华帝君，不论是怎么样的天谴都奈何不了我。九儿，你可是不信我？”
松了松拉着东华帝君的手，凤九暗自呼了口气，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信……”
“九儿……”东华帝君有些无奈，好不容易凤九终于有了些原先的样子，怎么还没片刻的便又是这般的沉寂冷静。不过转念一想刚刚凤九的举动，东华帝君不禁嘴角含笑，反问了凤九一句“九儿，你在担心我？”
没有理会东华帝君听起来明显心情不错的问话，此时此刻的凤九真想打自己的嘴巴，拍自己的脑门一下：怎么一想到东华帝君有受伤这个可能性的时候，自己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脑袋里想什么身子本能的就做出了动作。前一刻还在想着自己两万年来受的苦，决心与东华帝君生分些，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可在一想到东华帝君可能受伤的时候便立马破功，什么恩怨情仇全都抛在了脑后。下一刻又变回了那个全心全意关心着东华帝君的小狐狸……白凤九啊白凤九，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看着凤九懊恼的小表情，东华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怎么不说话了？嗯？”发出最后一个鼻音的时候，东华帝君身子向前倾，让自己朝着凤九的方向又靠的近了些，不……应该说，靠近了不少，近到东华帝君甚至可以清楚地数算出凤九有几根眼睫毛。
突然靠近的东华帝君让凤九的心漏跳了一拍，下意识的想要向后躲一躲，却被东华帝君大手一拦，没了退路。眼前的东华帝君还是带着好闻的白檀香味，温热的气息扫过凤九的脸颊，痒痒的，连带着心上也感觉痒痒的，一丝丝红晕爬上了凤九的脸颊。是的，她白凤九，再一次不争气的，因为东华帝君，脸红了……不敢再让东华帝君靠近，凤九伸手挡了一下，说出口的语调都有些发软：“你……不要再靠近了，我……我要休息了。”
“不是才起来？又要休息了？”
“我……我刚没休息好……”
满意的看着被自己逗得面颊泛红的凤九，虽然知道凤九又在找借口避开他，东华帝君也决定今天暂且放过她，反正他们二人，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放开了拦在凤九背后的大手，托着凤九的后颈让她慢慢躺了下去，拉过一旁的云被轻轻盖在了凤九的身上，然后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般，一下一下轻柔的拍着凤九的手臂。
本来只是以休息为借口来避开东华帝君的凤九，不知是真的相信了东华帝君说自己无碍的话放下心来，还是真的气坏了，感到疲惫。竟然在东华帝君非常有节奏的拍打下再次入了梦乡。在意识逐渐涣散之前，凤九分明感觉到背后一暖，似是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可是还来不急思考，凤九便被东华帝君哄去见了周公……
满足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凤九，东华脸上的笑意自方才起就没有淡下去过……
这个小狐狸，睡了一觉起来倒是学会了对自己口是心非。可是她白凤九身上有多少根毛东华帝君都细细数过了，何况凤九现在的心还是自己给的，凤九的那点小心思他东华帝君清楚得很，九儿不会对自己忘情，更不会轻易地离开自己，她是被自己伤的怕了，说两句狠话撒撒气也是情理之中。九儿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需要重新接受他的时间，只是这时间是长是短，东华帝君就不确定了，但是不管时间长短，东华帝君都有那个信心让凤九再一次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交个他。
第二十八章：爱情，本该是两个人的事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感觉到怀中的九儿刚刚身子明显的一僵，可东华帝君等了片刻都未见凤九“醒过来”，他便知道，凤九这是在装睡呢。
听到东华帝君的声音，凤九一囧，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圈在了什么人的怀里，刚想大喊流氓，可是周身充斥着的气息太过熟悉，是东华帝君……要是搁在以前，确切的说是在凡间的那几年，她一定会扬起充斥着幸福的一张小脸，温柔地送上一吻，再甜甜地道一声“早”，可是按照现在自己和帝君之间这种尴尬的关系，别说送上一吻了，就连对东华帝君笑一笑都让凤九觉得为难。她本想着就这么僵在那里装睡，等到东华帝君抱累了，放开自己后再起身，可没想到还是被帝君发现了……凤九微微挣了一下，小声喊了一句：“帝君”
“要起身吗？还是再躺一会儿？”
“帝君，您先放开我。”
“怎么？不喜欢我抱着你？”
“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们这样……于理不合，传了出去也有损你我二人的身份。”伸手又推了东华帝君一下，当然效果理所当然的没什么用，反倒被东华帝君又搂紧了些。
“怕什么？我们早已做过一世夫妻，你更是我将来的帝后。我抱着你，不是再合理不过？”
听了东华帝君的话，凤九不再动弹，就这么任由他抱着，显的很是无奈，自己睡下之前的那些质问和控诉都白说了么……这东华帝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厚脸皮了……“帝君，您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听着凤九闷闷的声音，东华帝君稍微松了松手，低头看着怀里委屈的一张小脸：“怎样？”
“虽然三生石将我们绑在了一起，可是，凤九之前也说了，我们之间有些东西横在那里，我跨不过去，所以，帝君，您可不可以不要勉强我……”
刻意忽略凤九稍显疏远的神情和问话，东华帝君抽出了被凤九当做枕头的手臂，
扶着凤九坐起身来：“九儿，今日外面太阳甚好，让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听到东华帝君说着曾经的自己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凤九顺从的点了点头，也好，都躺了这般的久，自醒来以后因为不想见到洞外的东华帝君，凤九一直的活动范围只有炎华洞这么一个小圈子，很是郁闷。如今，东华帝君面也见了，该说该骂的的也说明白骂痛快了，虽然这说和骂的效果不怎么样吧……凤九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把自己关在洞中。
出了炎华洞，没有感受到之前预想到的刺眼阳光，眼之所见解释一派柔和。微微测过了头，才发现是东华帝君用身子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凤九心里暖了一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大自然的气息，露出了醒来后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看着身侧九儿久违的笑容，东华帝君也不自觉地跟着凤九笑了出来，拿了自己的紫袍轻轻披在凤九的身上，随后又揽住了凤九的肩头，柔声道：“走吧，我们去湖边逛逛。”
“帝君，我没那么虚弱，自己可以走。”当东华帝君的手攀上凤九的肩头的时候，凤九感到有些不自在，与不好再明面上拒绝东华帝君，只好隐晦的提醒着自己其实并不虚弱的这个“事实”，她相信东华帝君应该可以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我不想你搂着我，我要自己走。
显然，凤九低估了东华帝君脸皮的厚度，面对凤九的时候，东华帝君总是可以将装傻这项技能发挥的淋漓尽致：“乖，不要让我担心。”
一个“乖”字，酥的凤九软了双腿，真就“乖乖”地有着东华帝君揽着自己了。
漫步到湖边，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凤九的心也随之回归于平静。凤九自醒来后就一直告诫自己：再也不可以做那个只知道仰望着东华帝君，执着的追在他身后，那只傻傻的小狐狸了。这段时间，凤九常常会回想起自己对东华帝君两万年来的追逐，想着他们之间的种种，但是不同以往的是，如今的凤九想起二人之间的爱怨纠葛再不是之前那般没骨气的自怨自怜，她开始学着理性的分析她与东华帝君之间的这份感情。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过于孩子气，天真的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只知道一味地追逐着心中所爱，却不曾真正地用心去了解东华帝君。现在的凤九终于明白，一直以来看似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但其实如果自己够醒目，就一定会发现东华帝君对自己绝非他自己说的那般无情；如果自己够沉的住气，就不至于亲自断尾落得个难以挽回的下场。如果自己够了解东华帝君，就知道大婚前他在太晨宫对自己说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心里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有一点东华帝君却说对了，她白凤九的确配不上做东华紫府的帝后，如此任性、笨拙甚至连东华帝君的心意都闹不清楚的的人怎么配站在他的身旁，与他分忧？数过种种，凤九现下其实很清楚，东华帝君对她的爱绝不比自己对他的少。可是明白过来的凤九现在心里却是很矛盾的，她开始忧虑，自己是否还可以坦然的面对他们二人之间的这份感情？虽然仍然爱着东华帝君，可这爱却再不似之前的那般单纯了，其中多多少少夹杂了丝丝的恨，些许的怨。凤九恨的是他的缄口不语，怨的是他的刻意隐瞒。可是转念一想，爱情的事又有谁说得清呢？他们二人，谁做对了什么？谁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却忘了爱情本该是两个人的事……
到最后，凤九不知觉得竟然将心中所想喃喃出了口。听到凤九呢喃出口的一句“爱情本该是两个人的事”，东华帝君侧身低下头来眼睛定定的看着凤九没有说话，将凤九刚刚下意识说出口的话细细咀嚼了一番。是啊，爱情，不是你心里有我，我时刻想着你就算数的了。没有了沟通，产生了嫌隙，再深刻的爱恋也会被误会磨的不见了光芒。自已原先竟是犯了这么愚蠢的错误。活了这把岁数，看尽了苍生轮回，自以为早已摸清世间所有，考虑起问题来自然顾虑的多了些。其实在爱情这个问题上，自己看的恐怕还没有凤九来的通透。过多的瞻前顾后、自以为善意的谎言只会把爱人推的越来越远。
收回了胶在凤九身上的眼神，东华帝君望向了湖面，将凤九又朝着自己的方向带紧了些，斟酌了半晌，缓缓开口。
“九儿，我自知之前伤你极深。你质问我的那些话……我没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
听到东华帝君的声音，凤九回过神来，转过头望了一眼身边的，没有言语。
“九儿，我此生只做过两件后悔的事情。第一件，抹去自己三生石上名字，断了自己的姻缘；第二件就是做了帮凶，将你亲手推了出去，推向了其他男人。”
“一直以来，我一直在用我自认为对的方式替你做了一个又一个错误的决定，直至将你推向了灭亡……你说的不错，爱情本该是两个人的事。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剥夺了你选择的权利。九儿，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绝不再瞒你任何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再给我一次好好爱你的机会……”见凤九没有言语，东华将眼光重新放回到了凤九的身上继续道。
“凡间的一世夫妻呢？帝君不后悔吗？”没有直接回答东华帝君的问话，凤九抓住了方才的“后悔”二字追问道：“如果没有那次历劫，我们就不会如此走到这个地步。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东华帝君，我还是无忧无虑的青丘帝姬……”
“不，凡间与你的情劫，是我做过最不后悔的一件事。九儿，爱上你，是我此生最庆幸的事情。”
再次听到东华帝君说爱，凤九心底里到底还是有些欣喜的，只是自己的心结却怎么也解不开：“帝君，如果你是我，你会轻易再次接受曾经伤你入骨的人吗？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抹不去也擦不掉。我努力了两万多年，真的，累了……”
“没关系，九儿，累了就站在原地，无需做任何事情。这次换我走向你，我们之间的隔阂由我来修复，鸿沟由我来跨越。只望你，不要推开我。”
沉默了片刻，凤九破罐破摔般答道：“我有的选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既然没的选，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第二十九章：怨灵为祸人间
因着凤九需要继续在炎华洞内修养，自然而然的，东华帝君也好像长在了炎华洞中，日夜不离的守着凤九。就连凤九沐浴的时候，他都要拉了屏风，守在一旁。以至于有的时候白家人进炎华洞倒好像是外人一般，话也说不痛快，坐了阵子便在东华帝君的眼神压迫之下离去了。
这日，东华帝君好不容易被司命有要事相禀为由叫走了，凤九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东华帝君天天在眼前晃悠，倒不是凤九不喜欢，只是这心里一日有疙瘩，在东华帝君面前便总是放松不下来。恰巧白浅下了九重天回到了青丘，凤九终于可以有了个说话的人。
本来手托腮，坐在桌旁发呆的凤九一见白浅出现在炎华洞口，赶忙站起身跑向了白浅，却不小心被一旁的石凳绊了一下：“哎呦喂”
“我的小祖宗诶，你看这着点路啊。”白浅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凤九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嘿嘿，小九这不是看见姑姑兴奋嘛。”稳了稳身形，凤九干笑了赔笑了两声，挽上了白浅的手臂，把头往白浅的肩头轻轻靠了一靠：“姑姑，您可来了，小九想死姑姑了。”
“你少来”嫌弃似的推开了靠在自己肩头的凤九，带着凤九往向石桌走去：“你这丫头，二哥还说你死而复生之后长大、稳重了不少，我怎么看你还是毛毛躁躁的，半分沉稳的意思都没有？”
“小九只有对姑姑才这样嘛~姑姑这么疼小九，是不会和小九计较的对不对？”
看着凤九一脸讨好的小表情，白浅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呀……”
“对了，怎么不见东华帝君？姑姑每次来都能见他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怎么今儿个不见人了？”
“刚被司命叫走了，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要紧的事？莫不是因着凡间接二连三的厉鬼杀人一事？”想到昨日听夜华提到进来凡间不是很太平，总是出现凡人离奇死亡的事件发生，且死状及其凄惨，皆没有了血肉，只剩下一具干尸，一看便是被厉鬼吸干了精气所致。但照理说这事该属冥界所管，就算事情闹的大了些也有夜华，应该不至于劳烦到东华帝君啊。
“姑姑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不确定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凤九，让她瞎担心的好，也许司命来寻东华帝君只是为了太晨宫的一些事情吧。
“小九，近来身子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
“挺好的啊，天天在这炎华洞内养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姑姑您看小九都胖了呢。”
“是胖了点”摸了摸凤九有了些肉的小脸，白浅笑了笑“胖点也好，你之前太瘦了，姑姑看着都心疼。”
“小九，东华帝君守了你也有三个月的光景了，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收回了手，都三个月过去了，先来凤九考虑的也差不多了，她与东华二人以后到底要怎样相处，白浅还是觉得问一问比较好。
听见自己姑姑的问话，凤九坐直了些身子：“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
“嗯”凤九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三生石上已经有了我和东华帝君的名字，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况且，我心里到底还是有他的，只不过前世恩怨横在心上，多少都会不舒服，面对帝君的时候也难免会不自在。也许哪一天我想通了，心里的结解开了，身侧又有了东华帝君，与他共结连理不一致都是我所盼望的吗？”
“小九，你可觉得委屈？”
“委屈？那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凤九淡淡的笑了笑：“姑姑，其实小九有想过，如果小九此番醒来不见东华帝君，如果帝君即使在失去过我之后仍然可以无动于衷、无所作为，小九恐怕会更加的难以接受，也更加的怨恨吧。相忘江湖，说起来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情，可是做起来真的好难好难……”
“可你也说心中与他已生了隔阂不是吗？”
“是，这隔阂帝君说他会努力去消除，我只要待着就好。那我就听话老老实实的等在原地，让帝君也去努力努力，为我消除心里的疙瘩。难得可以享受一次，何乐而不为，姑姑您说是不是？”
“姑姑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看的开……”
“傻也好，看得开也罢，只是如今这样做是我二人最好的相处方式。而且，小九也想再给自己一个拥有幸福的机会。”
看了凤九半晌，白浅微微笑了一下，开口道：“好吧，小九到底已经长大了，姑姑相信你自己早已有了分辨的能力，不会再过多的劝你。只是有一句话姑姑一定要告诫你，不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不要委屈了自己。如果受不住了，一定要告诉我们，家里人会永远支持你。”
“知道了，姑姑”
另一边的东华帝君面色随着司命的禀报越来越凝重：“这事发生有多久了？”
“回帝君，这厉鬼吸食凡人精气之事自古便一直不断，要说如此大范围和频繁的情况，按照凡间的时间来算，也是近两年才有的。”
“一夜之间吸食了近半城凡人的精气，且多是人犯、乞丐此等怨气极深之人，这可不是小小厉鬼就做得到的。”
“是……而且，照理说，被厉鬼吸食了精气，不足寿命便枉死之人，地府冥王该是有记录的，枉死之人的魂魄也会重返地府。可是此事枉死之人的名字接二连三从生死簿上消失，魂魄也从未到过地府。这事，颇有些蹊跷。”
“捅出这事的怕并不是厉鬼这么简单。”东华帝君忽然想到天地混战之时，自己以杀止杀平息了战火之后，为防止怨气四溢为祸人间，便将死于自己剑下魂魄的怨气收集起来封印于苍岭山，这苍岭山恰好就在天界与凡间的交界之处。此番逆天改命破坏了与上天订立的以命护苍生之约，这怨气积攒了数十万年，如今没了上天的震慑，再加上自己之前因受了天雷而法力大减，这怨气该是已经结成了怨灵，冲破了封印。在凡间作乱的那物怕就是那怨灵了吧，若真是如此，不及早出手制止的话，天下便真就要打乱了。“此事天君和太子可知？”
“昨日冥王已经上禀了天庭。”
“天君有何说法？”
“天君只道是厉鬼作祟，未曾多想，派了三万天兵助冥王去凡间捉拿生事的厉鬼。倒是太子殿下提出了疑义，却也让天君三言两语就给粉饰过去了。”
“哦？”东华帝君挑了挑眉：“看来是时候抓紧让太子夜华继位了。”
帝君此话一出，司命即可读出了帝君的言下之意，偷偷笑了一下：帝君果真是相当的嫌弃天君的糊涂和无能啊。
“这事没有天君想的那么简单，本帝君要回一趟九重天。”
第三十章：凤九释怀，原谅帝君
在回九重天之前，东华帝君很有必要去关照九儿一声。
一进炎华洞，便看见凤九笑靥如花的与白浅说笑着，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凤九笑的这么开心了？自己与她相伴的这三个月，最初的那几日凤九还会拒绝自己的亲近，虽然后来慢慢的情况好了许多，可是凤九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笑的如此开怀。再次看到凤九的笑颜，东华一阵恍惚。
一个转头便看见了站在洞口的东华帝君，凤九收了笑脸，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句“帝君。”
东华迈步走向了凤九，理了理凤九耳旁的碎发：“在说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没什么，只是一些闲话家常，帝君应该是不会有兴趣听的。”见凤九在自己面前又收起了笑脸，也不愿多聊般的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东华的心上难免还是一痛。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小九，记住刚刚姑姑同你说的话。”
“嗯，小九知道了，姑姑慢走。”朝东华帝君点了点头算是见了礼，便回九重天去了。
而一旁跟随东华帝君一同前来的司命对着帝君和凤九做了个礼也知趣的退了出去。
“九儿，有些事情，需要我回九重天处理一下，你乖乖的待在青丘好好休养，我去去就回。”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东华帝君亲自回一趟九重天，定是有大事发生。
“没什么，一些琐事而已。”盯着东华帝君的眼睛看了阵子，凤九再次开口道：“你说过，不会再瞒我任何事的。”
看这凤九饱含着不安与盼望的眼神，明明知道不可再对凤九做任何的隐瞒，可是当真有大事发生的时候，自己还是会下意识的瞒住九儿，不想她担心。
东华帝君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拉过凤九的手再次坐了下来。“的确是有些大事发生。近两日凡间不断有人被吸尽了精气离奇死亡的事情发生。规模之大，发生之频繁，不像是普通厉鬼作祟。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也就是说凡间子民受此等鬼怪骚扰已两年有余，冥王已上禀九重天，可是天君却不以为热。此事的发生绝非偶然，若放任下去，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绝非偶然？”抓住东华帝君话语里的关键，凤九追问道：“这么说，帝君对此事已有了分寸？”
没想到凤九会问的这么在点子上，顿了一顿，在心底措了下词，想着把事情说的委婉一些：“还记得你断尾刻字之前我同你说过，我当初自断姻缘是因与上苍约定要以命护苍生，若强行逆天改命，四海八荒必定战火不断一事？”
“嗯，记得”断尾挖心之痛怎么可能不记得？
“原本这话我只是想你知难而退而胡乱说的，几万年来四海太平，八荒稳定，擎苍也被灭，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发生。可是我却忽略了一点。当初天地混战之后，我曾将四海八荒内散落的怨气汇集一处加了封印，与上苍以命护苍生的约定中也包括这怨气的封印加固。如今我坏了约定，那封印自然薄弱了许多，再加上数十万年来的积攒，这怨气如今怕是已经有了灵性，冲破了封印。若我猜测不错，在凡间作乱的就是这怨灵。他专门收集心思极重之人的精气，还勾了他们的魂魄据为己有，想来就是为了继续壮大自己。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就是执念，怨灵的执念更甚，若是就这样任由他发展下去，等他足够强大之时，莫要说凡间，就是整个六界怕都要毁在他的手里。”
“所以只有你才对付的了怨灵。”
“是。”
“我明白了。”凤九点了点头，随即站起了身来：“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我们？”
“对啊，帝君和我，我们。”
“不可以。”东华帝君拒绝的很是干脆：“你身子还虚，好好待在这里养伤，我去去就回。”
“不要。帝君，如今您在凤九这里的信誉已经为零，谁知道您下了九重天会去到哪里？所以，还是我跟着比较好。况且，我身子早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今更是上神之躯，没什么好担心的。”
“九儿，听话。”听到凤九说自己在她那里如今已经毫无信誉可言，东华帝君也是颇为无奈，自己还真是……自作自受！
“该听话的是帝君。”凤九的语气很是坚持：“如果帝君不让凤九跟着，我待在这炎华洞中又要劳心伤神的瞎担心，更不利于我的恢复，如果帝君真的为了我的身心健康着想，就该带我去！”听着凤九一番的振振有词，又听到凤九亲口说出“担心”二字，东华帝君此刻想不了别的，即刻大手一捞，将凤九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勾着嘴角靠近了凤九，温热的呼吸混着白檀香味飘在凤九的嘴角边。
“九儿终于承认担心我了？”被东华帝君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傻掉的凤九，本能的用手抵着东华的胸膛，说出口的话也结巴了起来：“帝……帝君在这里照顾了凤九这么久，担……担心是应该的，就算是……换了旁人，也……也是要担心的。”
“是嘛，那九儿也会允许旁人像我这般靠近你？”东华帝君听到凤九提到旁人，挑了挑眉身子又靠近了几分，嘴角眼看着马上就要触到凤九的。
“自然不会！”开玩笑，谁要是有那个胆子敢靠近自己，早就被自己拍飞了，更不要说这等接触能这么靠近自己的男人，除了帝君，凤九接受不了任何人……
“呵呵，回答的倒是干脆。”看着凤九难得对待自己的问题有如此迅速的反应，便不再打算继续逗弄凤九，轻呵了两声放松了对凤九的怀抱，可是手还是环在凤九的腰侧。
“九儿，我不想天君为难你。”
“可我也不想天君因为我而难为你，帝君，凤九不想再欠您。当然如果帝君想要凤九心觉亏欠，再以报恩之名与帝君纠缠不清的话就另说了。”凤九的一句话噎的东华帝君说不出话来，这丫头，睡醒一觉回来倒是伶牙俐齿了不少。
“那你要答应我，不论天君说什么都要沉的住气，切不可冲动。”
“好，我答应你。”收回一只手摸了摸凤九的脸颊，东华帝君很想吻一吻眼前的凤九却拼命克制住了。三个月来，自己对凤九抱过搂过，却不曾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东华帝君不想在凤九仍对自己心存戒备的时候亲吻她，在他看来，亲吻是恋人之间最神圣和纯洁表达爱意的方式，他……不想勉强凤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