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小时候因为二十斤柴油,爸爸把我和大妹打得只剩半条命

2022-03-29  本文已影响0人  一支孤独的笔

“你们两个要受死!今天晚上我要打死你两个没用的东西”爸爸一面恶狠狠地说,一面从柴堆里挑出一根手指粗的杉树条子来“跪下,把衣服撩起来!”

我和大妹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却也不敢违抗,哆哆嗦嗦把衣服撩起露出后背来。

大妹害怕,撩衣服的动作慢了,爸爸更加生气,一手提起大妹的衣服露出背上的皮肉来,杉树条子便下死力地抽了上去,一下又一下。

“啊——”大妹开始惨叫,像一条虫子被爸爸提在手里扭来扭去。

爸爸一气抽了十几下,杉树条子顷刻就断成了几截,杉树枝和杉树针叶儿落了一地。再看大妹的背上已经高高隆起了手指宽的条子印儿,混合着星星点点的血点子。

大妹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爸爸骂骂咧咧扔掉杉树条子又去拣柴棍子。

我看着大妹的惨样,心里也更加害怕。

爸爸转身回来,手里多了一根两指粗的茶树棍子。

爸爸直接走到我面前,我心里暗惊“果然轮到我受刑罚了。”

爸爸照着我后背一棍子抽下来“扑——”“扑——”“扑——”一气打了五六下。

我的背上立即火烧一般地烧灼起来。我大哭着求饶。爸爸充耳不闻,又狠命打了十来下,有好几下我疼得受不了,拿手去挡,便打在手上,手指顿时又痛又麻,仿佛打断了一般。

爸爸一面大骂,一面举起茶树棍子在我和大妹的背上屁股上来回抽打。

我和大妹被打得东倒西歪,也不敢起身,像两条油烫的虫子不停地扭曲身子,口内不停地叫着“爸爸”,不停地求饶。

爸爸打得又狠又快,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爸爸把茶树棍子打断后,又寻了根杉树条子。杉树条子再次打断后,爸爸仍不解气,又去寻找新的武器。

妈妈见打得实在太狠了,或许怕爸爸盛怒之下打死或打残我们两姊妹,才趁着爸爸出去拣柴棍子的空档说“你们两个还不走开,等着被你爸爸打死吗?”

我和大妹早疼得受不住。一听妈妈这样说,忙一骨碌爬起来,两姊妹摸黑跑了。

我和大妹深一脚浅一脚跑到邻居家的街矶上猫在角落里。

过了一会儿,我们听到爸爸叫着我们的名字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吓得我们呼吸一窒,心跳如雷。半天都不敢呼吸,生怕被发现了。

没过多久,爸爸走了,妈妈又出来叫我们的名字。我们仍然不敢答应。

妈妈回去后,最小的弟弟和妹妹又举着灯在村里到处晃着找我们找了两次。

第三次,小妹哭着喊“姐姐,你们回来吧。爸爸说不打你们了,呜呜呜……爸爸说我和弟弟找不到你们就不要回家睡觉,呜呜呜呜……找不到你们我和弟弟就要挨打,呜呜呜呜……”

最小的弟弟和妹妹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听后十分心疼,便想着回去算了,打就打吧,打死就打死吧。

大妹拦着不让,压低声音说“爸爸骗我们回去等一下要打死我们。”她知道我担心什么,又说“爸爸不会打弟弟妹妹的,他们又没做错事。”

我听着弟弟妹妹嚎啕大哭声,想起爸爸要吃人的样子,终究也没勇气站出来。

终于,我又听见妈妈唤他们两个的声音,弟弟妹妹往家走去,哭声也越来越远,渐渐消失。

终于,月亮从云层里爬出来,亮堂堂地照着大地。我和大妹在角落里找到三个蛇皮袋,我们把它铺好,两姊妹并排躺在上面。

上半夜时,天气十分燥热,蚊子特别多,到处“嗡嗡嗡”,我被叮咬了几十口,又痒又痛,背上也火烧火燎地痛。

我们晚饭也没吃,肚子饿得咕咕乱叫,喉咙里也干得冒烟。虽然困得要死,哪里又睡得着?

我们也不敢大声说话,怕一墙之隔的邻居听见,把我们扭送回去。

下半夜时,燥热褪去,地底忽然又升起阴冷来,冻得我身子一片冰凉。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简直度秒如年。

如此熬了半宿。

三点多钟,大妹便带着我趁着月色去了她的养父母家里。

大妹的养父母离我们家两三里地。

我们也不敢走马路,怕被父母发現。大妹带着我从乱葬岗穿过去。

那时候小,穿过乱葬岗虽然害怕,但仍乍着胆子走了过去。

现在回想,仍心有余㑧。若是现在的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半夜从乱葬岗过身。

令我心痛的是,后来弟弟和大妹也葬在那里。

一路上,大妹聊起养父母十分自豪“外公外婆对我最好了,家里什么好吃的都是给我吃的。我顺顺福福平平(三个表舅的名字)对我最好了,村里的小孩没人敢欺负我。”

一路上,大妹眉飞色舞“他们对我最好了,什么都听我的,从来没有打过我,也没有骂过我,我跟外外说让你也住在这里,以后我们都不回去了。”

我听了,十分羡慕。对于天天挨打的我来说,大妹在她养父母家的生活简直是天堂。

到了舅外婆村子里,七八条狗蹿出来,把我和大妹围在中间,试探着上前,狂吠不止。

把我吓得大哭不止,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是农忙时节,有守夜放水的村民经过,因为认识大妹,这才帮我们把狗撵开。

如果没有那个村民经过,我不知道那么多狗会不会把我们两姊妹咬伤咬残或咬死。

那些狗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我们也不敢跑,便一面往舅外婆家赶,一面回身从地上捡石头打狗,偏偏一次也没打着。

那些狗见我们没有威胁,又再次将我们包抄起来。

幸好有起夜的老人,听见狗吠,再一次帮我们解围。

及至到了舅外婆家,那些狗仍不肯离去,吠叫着,跃跃欲试。其中一只狗冲上来想咬我的裤管,这时,舅外婆的打门声惊退了它。|

舅外婆半夜听见敲门声,还以为听错了。打开门见是我们两姊妹大吃一惊。

舅外婆让我们进屋,那些狗才散去。

舅外婆拿了几个糖糕让我们吃了,就让我们上床睡了,又问我们怎么回事。

我和大妹便说被爸爸打了。

第二天一大早,舅外婆起床撩开大妹的后背,心疼得不行,哭了半日,又撩开我的后背,哽咽着说“我带这么大,指甲都舍不得弹一下,你爸爸竟下这样的死手。”

吃完饭,舅外婆依旧让我回去。我知道这里不是我的避风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于是我认命地回去了。

大妹在地上撒泼打滚,说什么都不肯回去。舅外婆又哭了许久,也不再坚持。

我一个人回去后,果然又挨了打。不过比起昨晚上差点打死半条命,已经是毛毛雨了。

其实,我和大妹之所以挨打,并不是因为我们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仅仅是因为一个男人和爸爸发生经济纠纷。白天时趁家里没大人,他拿走了床底下二十斤柴油作赔偿。

我和大妹也一起阻拦过的,但是那个男人凶神恶煞。我们很害怕,被他凶了一顿,就不敢吭声了。

那一年我才十岁,大妹才九岁。几个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敢反抗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子?

晚上爸爸回来,我们向爸爸“报告”了此事。爸爸没有对那个男人的行为表示谴责,反而怪罪我们“没用”,没有有效的阻拦,因此迁怒我们,盛怒之下,把我和大妹打得只剩半条命。

我回去以后,依旧洗衣做饭,担水砍柴,读书,带弟弟妹妹。

从始至终,父母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的伤势,也没有人给我上药。我疼得不行,碰都不能碰,也只能干熬。我背上的伤,半个月方渐渐好转,好在没有落疤。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妹也死了这么多年,但那一晚上我和大妹的无妄之灾,受的那一顿棍刑。我和大妹相互拥抱取暖瑟缩在别人街矶上的那一夜却刻骨铭心,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深处。

我和大妹感情并不是很好,但我总记得那个晚上,九岁的大妹在街矶上抱着我说“姐姐,你挨着我抱着我,就没那么冷了。”

那个夜里,她也曾向舅外婆求情“让姐姐也跟我们一块住吧,她在家里天天挨打!爸爸妈妈总是打她!”

这一次挨打,只是我童年挨打的冰山一角。

对于天天挨打的我来说,这些都是家常便饭。被打得狠了,受不了了,我曾经也想去死,也恨自己为什么不去死?

我曾经也恨父母,恨自己为什么要有父母,恨父母为什么要天天打我,对我如此苛刻?也曾经巴不得父母去死!

后来,我长大了。弟弟和大妹相继去世,父母痛不欲生,我不忍在他们伤口撒盐,我也不忍心绝了他们活着的希望,所以,我选择了原谅。

我原谅了当年的爸爸妈妈,但不代表我就此遗忘。妈妈很介意很生气我总记着小时候她对我的打骂,可是,童年他们对我的伤害,难道会因为我的原谅而消失吗?

这么多年了,想起小时候的遭遇,我仍然难过得要命,久久无法走出悲伤。

结语: 我说出我的故事,揭开我的伤疤,不是搏同情,是希望那些喜欢用拳头说话喜欢用拳头对付子女的父母引以为戒: 可以不爱,请别伤害!

你们婚姻的不幸,生活的不幸,并不是子女的错,也不是子女造成的。请不要将你们的怒火对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发泄。如果你们不知道怎么为人夫为人妻为人父为人母,那么你们可以选择不婚不育。

你们人生的失败,请不要叫无辜的孩子买单。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