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拆灶的母亲

母亲喜欢拆灶

塑好的灶用不了三年

母亲便寻一些理由把它拆掉

或是说灶膛暗心

不好烧火

或是养猪三年不大

彩头不好

或是鸡不生蛋，狗生跳蚤

每次拆灶的理由都很充分

请人塑灶，舍不得请专业师傅上门

只请一些外行插手

这些师傅的手艺正宗的假冒伪劣

结工钱的时候

一个劲地对母亲说

塑得不好，塑得不好

母亲忙提醒他们

师傅你口气要高

别说不好

塑的是六畜兴旺，添丁进财灶

师傅红着脸，忙改口说

是了，是了

拆了的灶和重塑的灶

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还是那种笨笨的造型

烧火依旧暗心

猪依旧要喂养三年才卖

只是每次拆灶

母亲挑灶心土育芋苗的忙碌

拆灶时那一身一脸的灰

帮我捏鼻渧时

我的鼻子也是黑的

画面清晰

母亲看着新塑好的灶

会高兴地说：这次的新灶比旧灶好

看来是六畜兴旺，添丁进财有眉目了

可不出一年

看到生活依然没什么起色

母亲的心里又在盘算着

什么时候？

找个理由把灶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