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先生
2024-01-15 本文已影响0人
竹林萧
鹅毛般的雪片儿轻柔柔的撞击着车的挡风玻璃,车子就这样慢悠悠地穿过一片片田野、穿过一座座村落。以往还在用力的身体骤然间松弛了下来,漫无目的的前行轻松又踏实。这样的雪,我见得多了,这般的心境却刚好适宜。雪总让人充满一些温馨的回忆,比如小时候生病,大娘抱着我心疼的模样,又比如母亲熬夜撵早晨套在我身上的毛衣。那时我的手总冻的疙疙瘩瘩的,脚指头缝隙和脚后跟也都冻出了疙瘩,夜里痒得不停地在粗布被单上蹭。那时村里经常有人穿着大衣,带着狼狗冒着大雪去河滩闲逛。那时叫醒我的总是在寒风中打鸣的公鸡。鱼池里的草鱼冬天行动很缓慢。只要没上冻,大地就会冒出热气。下雪天是不冷的,消雪天才冷,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我和父母年低要去县城办年货时,走上北桥时母亲随口说出来的。直到今天我仍旧保持着好些个幼稚的冲动,对于知识我经常还显得饥渴,我喜欢农村,我的生命线似乎在一点点的回归农村,尽管我常和朋友开玩笑豪气地说自己是农民,实际上我本来就是农民,但这个年月我又要像谁证明这个不很特别又很平常的身份呢。我认认真真地想了一时,我觉的我这一代人,最是把一个农民的热情憋闷在骨头缝缝里的一代人。不像农民的农民,实际上是格格不入,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在这个时代,总会在哪一刻显现在脑子里。实际上大多人当农民更为恰当,哪怕吊儿郎当不着调子,或是认真严肃任劳任怨,至少那样大概会返璞归真,况且能各种可爱。我开着车吹着暖风,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不像农民的农民,但灵魂却本能的深深地扎进黄土不肯放松。人生路漫漫,最后能保全自己的大概还是自己的身份,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时候,就会清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