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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幻觉

第十二章 厮打

作者：织梦如云 

你，你，你凭什么打人？我，我要报警！阿豪母亲，又羞有辱又气，她一只手捂着被打疼的胖脸，另一只手紧攥着拳头，胖大的身躯微微抖动着，结结巴巴地怒吼道。一向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她，哪受过这等委屈呀！

你去报啊，去报啊！哈哈哈！我告诉你，我就是用菜刀砍你，警察也不会抓我。哈哈哈哈哈哈！宁萱伯母狂笑不已，佝偻的身体和灰白的头发，随着她的笑声欢快地颤动着，眼睛里满是笑出的泪花。她感觉自己仿佛好多年，都没这么开心过了。今天给了贵妇一巴掌，真是无与伦比地兴奋。

阿豪母亲怒不可遏，放下假装的斯文，上前揪住宁萱伯母的头发，抬手想扇她嘴巴子。宁萱伯母哪会吃这样的亏，她早有打架的准备，一只手抓住阿豪母亲抬起的胖手，另一只手揪住阿豪母亲的绸缎衣衫，谁知绸缎衣服太不经宁萱伯母尖指甲的抓，哧溜一声就破了，宁萱伯母扑通一声被闪倒在地，脑袋磕在自家门口的水泥地上，疼的她哎吆一声。阿豪母亲趁机上前，骑在宁萱伯母身上，啪啪啪抽她耳光。宁萱伯母不顾被打疼的脸，攒足力气，猛一抬头狠劲撞向阿豪母亲的胖脸，正好撞在阿豪母亲的鼻子上，两道血柱瞬间流了下来。阿豪母亲哎呦一声，收回了打宁萱伯母的手。宁萱伯母趁机爬起来，佝偻着手掌，用尖尖的指甲去抓阿豪母亲的胖脸。两人在狭小逼仄的走廊上扭打起来。你扯我的头发，我抓你的脸，你打我一锤，我踢你一脚。锅灶被撞翻了，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在走廊上跳着舞，发出欢快的响声，仿佛在幸灾乐祸地喊着打得好、打得好！

一瞬间，吵闹声，哭喊声，夹杂着宁萱伯母声嘶力竭的谩骂声，响彻这座小楼。

两个女人在这座破旧的小楼上，演绎着激烈的厮打闹剧，惹得街坊邻居，包括很多过路的行人，都抬头诧异地仰望，楼道里也都站满了人。

此时的宁萱刚从市场买早点回来，早晨伯母说想吃炸糕、油条，喝豆浆了，不想喝粥、吃面了。

宁萱惊恐地分开众人，一路小跑上了楼，看到伯母和阿豪母亲厮打的激烈场面，手里的食物掉落在地，豆浆洒得到处都是。她冲邻居们大声喊：叔叔，阿姨求你们快来帮帮我呀，拉开她们，别让她们打了。然后又声泪俱下地冲阿豪母亲喊：阿姨，阿姨！求求您，快松手，快松手，请您不要伤害我的母亲，她身体不好。

最后在邻居们的帮助下，厮打着的两个女人被分开了。

宁萱伯母披头散发，灰白相间的头发散乱地遮盖了大部分带着凶恶表情的瘦骨嶙峋的脸，嘴角有血流了出来。原本两只忧郁失神的大眼睛，因愤怒而冒着火，吃人一样的可怕，围观的邻居们吓得不自觉地往后退，远远地观望。此时的她，完全像一个疯子了。

阿豪母亲的胖脸则被抓了一道道血痕，鼻子滴着血水，高高盘在头顶的卷发散乱了，绸缎衣衫也被撕破了，皱皱巴巴的，鞋跟折断了一只。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雍容华贵、居高临下的光彩。狼狈不堪的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宁萱，眼睛里充满愤恨和羞辱的泪水。她脱掉鞋，赤着一双肥胖白嫩的脚，踩着满地污秽，跌跌撞撞、磕磕绊绊下了楼，也不看围观的群众，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宁萱伯母想去追赶，却被邻居们紧紧拦住，没有成功，就一叠连声地破口大骂。阿豪母亲的祖宗八辈都被骂到了。

这一仗下来，宁萱伯母几近疯狂，再次被送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