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孤独者
读《论语》第一章,开篇是“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来,可以切磋学问,砥砺品行,畅谈心志,当然是件高兴的事,可孔夫子的朋友为什么偏要在”远方”呢?我觉得是夫子渴望朋友,但身边并有朋友,觉得朋友应该在他不知道的某个地方,只是表达了自己的一种愿望罢了,不然,为什么接下来要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是在宽慰自己啊!可见,在那个时代,孔子是个伟大的孤独者,并没有多少知音。
孔子是个期望值很好高的人。他期望自己能不断在学识和修养上提升自己,达到“仁人”的境界,并且期望自己能承担“天命”,改变那个那个“礼崩乐坏”的社会,使社会能有秩序地运转,社会中的人能以礼而行,关系和谐。
可那个时代有有谁能理解他的这种政治理想呢?他所寄予期望的齐鲁国君不理解他。《史记・孔子世家》载:“孔子贫且贱。及长,尝为季氏史,料量平;尝为司职吏而畜蕃息。由是为司空。已而去鲁,斥乎齐,逐乎宋、卫,困于陈蔡之间,于是反鲁。”清晰的勾勒出孔子一生郁郁不得志的窘境。他满腔热血却处处碰壁,他胸怀大志却鲜有作为,他坚持自我却最终找不到北。在匡地被骂为“丧家犬”,这话虽然偏激,却被孔子认做知音,所谓“丧家犬”,“李凌教授说是“怀抱理想,在现实世界找不到精神家园的人。”
与他朝夕处的学生们也很少有人理解他。子路仰慕孔子的学问和德行,一生追随孔子 ,对孔子可谓忠心,可当他们在陈国遭受困难时,子路对老师的学说产生了怀疑。
只有那些看破尘世的隐士们了解他,但他们对他的执着很是不屑:荷蒉者骂他“鄙哉!”,晨门说他自不量力,“知不可为而为之”,长沮、桀溺希望他能放弃不切实际的妄想,和他们一道避世隐居,接與虽然欣赏他,称他为“凤”,但惋惜认为他走错了人生道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不和他谈话。
所以孔子发出悲哀的叹息“莫我知也夫!”“知我者天乎!”
但孔子是有知音的,他知道他的知音在“远方”,在他身后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