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以脸皮厚闻名,曹操以心肠狠毒著称,那么孙权靠什么立足三国
人生如战场,无论是对于普通人还是管理者,坚硬锐利、毫不妥协不是一种稳妥的姿态, 固执而执著也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能屈能伸,有柔有刚,能够抗争时尽力出击,无法取胜时暂且回避,以柔韧的形态来对抗强大的压力,才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三国历史上,刘备以脸皮厚闻名,曹操以心肠狠毒著称,孙权虽然厚不如刘备,黑不如曹操,但也有一套游刃有余的生存技巧,而且非常圆滑自如,是刘备和曹操所不具备的。在三国历史中,刘备虽然力量单薄,但是并不怯战,他从不在对抗和角逐中示弱,即使在长坂坡阶段,依然坚韧不屈,血战到底。甚至诸葛亮渡过长江去向孙权寻求联盟时,语气和姿态上也非常倨傲,毫不气馁。曹操集团因为实力雄厚,在战争当中往往占尽上风,因此形成了自负而傲慢的品质,尽管战事非常不利,也不会示弱或者回避。与刘备、曹操相对,孙权集团很少在困厄的战争当中苦苦坚持,一旦发现情况对已方不利,则迅速撤走,绝不做无意义的纠缠。就实力而言,孙权的兵力不如曹操势力,将领素质则远不如刘备集团,在三国时代连绵不断的残酷战争中,这种或者进攻或者回避的柔软姿态却使孙权在刘备、曹操两大势力的夹缝当中生存下来
东汉建安二十(公元215年), 曹操进军西南,与张鲁军在汉中一带相持。孙权乘机进攻曹操的重要城市合肥。史载,孙权“集十万兵,北至陆口,旌旗蔽天”,出征合肥。江南在三国时代经济并不发达,人口稀少,集结十万人的军队并不容易,大军聚集证明了历来谨慎的孙权志在必得的决心。另一万面,合肥的防守确实非常薄弱,曹操留守合肥的军队仅有七千, 虽然由名将张辽担任合肥的主将,但是以七千人对抗十万人显然捉襟见肘。因此,孙权以必胜的姿态来到合肥城下,史载,孙权“集众将,指点于城下”, 显得胸有成竹、从容不迫,合肥仿佛已经收在囊中。
虽然作了充分的准备,合肥之战依然进行得很不顺利。这不仅归功于守将张江的正确指挥,也不能不提远在西南的曹操的事先谋划。 为了保证合肥防卫,进军汉中之前,曹操特意派护军薛悌送函到合肥,对合肥防务作了详尽的要求和指点。信函中明确要求,一旦孙权兵到,务必在敌人集结前迎击他们,击溃对方的气势,然后全力守城,则合肥万无一失。守将张辽等人严格按照信函命令执行,于是在孙权军刚刚到达的前夜,张辽、李典等募集勇士,得到精锐八百人。天色刚刚破晓,张辽等人便率军杀出。孙权军猝不及防,阵营当即被冲散。战斗当中,孙权麾下将领陈武阵亡,宋谦、徐盛等溃败。张辽亲自冲杀,一直冲到孙权跟前。史书记载,惊慌当中,孙权亲自持矛,准备在危急时候自卫。又见张辽兵少,便指挥士兵将其团团围住。张辽奋勇冲杀,率十余骑兵夺路而走。包围圈中有几名士兵冲不出来,张辽又奋力杀回,把这些人救走。孙权以及麾下众将眼睁睁看着张辽杀进杀出,却没有人敢去拦阻。战斗从凌晨持续到下午,孙权军四散责败,士气尽失。张辽在取胜之后便拢城不战,获得场胜利的曹操军士气高昂。
拥有十万大军的孙权并不甘心放弃合肥,指挥军队日夜攻打,连续作战十多天,合肥城依然屹立不动。这时时值盛夏,瘟疫流行,孙权磨下将士疲惫不堪,不少人因伤生病,怨愤和牢骚响彻军营。这时曹操已经从汉中回师,准备和孙权在合肥附近决战。好战的吴国将领如甘宁、蒋钦等都希望奋战一场,以说得过去的战果来结束这场战役。但是经过认真考虑,孙权否定了他们的要求,赶在曹操的汉中援军到来之前下了撤退的命令。于是孙权军在合肥之战当中毫无建树,以伤痛和失败而收场。纵观这次合肥之战,孙权集结十万军队,倾全国之力而攻不克合肥,最后以回避决战、撒军收场,在一个崇尚武力的好战年代是很难理解的。尤其是以君主的尊严放弃决战的机会,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厚黑的技巧。因此,虽然孙权在指挥、作战,以及行营布阵方面不如刘备、曹操,但是他善于回避锋芒,关键时候能够合弃,这使他能够适当保留实力,最终成为三国鼎立的一部分。
曹操对这种圆滑的姿态也不得不钦佩,一再地赞叹道:“生子当如孙仲谋。”曹操对孙权的谋略和智慧表示肯定。不仅在战术上收放自如,在战略策划孙权也能屈能伸,有进攻的机会则锐利无比,处于劣势则迅速收敛锋芒。建安二十五年,乘刘备全力营四川,无力顾及大后方时,孙权得到了向刘备后方展开进攻的机会。三国时期,刘备集团的外交政策非常清晰,认识到只凭自己的实力无法抗衡曹操,因此制定了“联孙抗曹”的基本外交思路,在刘备、刘禅延续七十年的蜀汉时代,这政策始终没有发生变化。而同样无法独立抗拒曹操的孙权却非常摇摆,他在曹操进攻时则和刘备联盟,而防备刘备时则寻求曹操的帮助,这充分显露了孙权集团在外交上的柔韧圆滑。在利益的背景下,回避以自身势力与对方的单独决战,是这种外交政策的基本特征。于是,乘刘备的精锐主力悉数都在四川,而守将关羽又在和曹操作战,荆州防卫非常空虚时,孙权露出了隐藏已久的锐利锋芒,突然袭击荆州,并且在关羽回军途中擒杀关羽,从此获得了对荆州土地的控制权。这种乘隙出击的方式非常凌厉,刘备方面毫无准备,从此蜀国失去了荆州大片土地,国力远远弱于魏国和吴国。
刚刚平定四川的刘备力图夺回荆州,面对川军的巨大压力时,孙权又果断回避。史载,为重夺荆州,同时为替关羽报仇,刘备集全国之兵,又得到武陵蛮少数民族的支持,蜀军顺江东下,绵延数十里,试图一举攻克江东。危急时刻,只凭自己的力量显然无法取胜,孙权又表现出他能屈能伸的柔韧一面,果断放弃抗拒曹操的原则和尊严,向曹操上表称臣。表中声称:“臣孙权久知天命已归主上,伏望早正大位,遣将剿灭刘备,扫平两川,臣即率群下纳土归降矣。”语言诚恳而谦卑,当年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的对立姿态完全被屈服和顺从所代替。史载,携带文书的使臣出发时,徐盛等将领号啕痛哭,以屈服于曹操为耻,孙权则默然不语,这种心理承受力,实在是刘备、曹操所不具备的。接到劝进表的曹操欣然同意了孙权求和的要求,但是曹操对这种能屈能伸的策略看得非常清晰,深知孙权并非真的屈服,表面的软弱和顺从当中掩藏着试探和挑衅,于是曹操把孙权劝进的文章遍示群臣,向大家道:“这不是劝我当皇帝,这是把我放在炉火上烤啊。”
而之后的形势发展证明了曹操的判断,取得抵抗蜀国的战争胜利之后,同时受到削弱的吴、蜀两国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即依靠单独的力量无法与北方曹魏的庞大势力相对抗。于是孙权又开始了重新建立孙刘联盟的努力,与曹操的对立关系再次形成,而上表劝进的诚悬与屈服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这种能屈能州的原黑素质,使并不十分出色的吴国势力在三国时代的激荡风云中保持了目自己的一席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