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的距离

谈到河，大家的第一印象或许是河水的清澈，抑或是孩童时期在河边嬉戏的场景，在一些地区，有的孩子从小就学会了游泳，跟河水结下了不解之缘。当然，我说的就是所谓的小溪之类。很荣幸，我的家乡就有着这样一条河流，但是好景不长，至于河水的清澈在我的意识深处没有丝毫的印迹，陪伴我的是河道的一步步加宽加深，但河水逐渐变成了垃圾的殉葬地，终日在河边散发着一种腐烂的味道。和大家一样，小时候的夏天我也是享受过捕捉青蛙幼虫蝌蚪的乐趣的，但他的分量在我的心中是如此的不值一提，当时的欢笑也就变得多么微不足道。

河面是不太宽的，大概五六米左右就可以到达对岸了，对面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场景，是和我们这边完全一样的砖瓦房，简直就是复制品。但是两边的人却分属于两个不同的集体，即便咫尺之隔，我没见过家里人以及河岸边的人家跟对岸有过半点来往。或许大家会问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我小学的生活一半的同学都是来自河对岸的，一开始的生疏感在接下来的六年期间得到了生动的体现。人再最初的时光里面就学会了抱团，并很快形成各种势力不同大小各异的群体，我在他们当中也就成了所谓的一个异类，我最先开始了独来独往的生活，当时也就是一个人上学下学之类的，或许是地理的分隔将我夹杂在了东西两路同学的中间，我们现在看来一公里的距离似乎微不足道，但这已经足够分隔一帮最脆弱的孩子了。相比，就在我们村里的主干道沿线分布了大大小小的村庄，而我的家也自然处在了所谓的边缘地带，他们要么沿街分布在街道的南部，或许就在街道的尽头。在童年的小学生活中，我一次又一次感受到了个人的脆弱以及不合群，我们并不期待一个未经世事的人能主动向他们伸出一双求助之手，所以矛盾摩擦自始至终都没有间断，小孩子有着天性贪玩的一面，但是就在沉重的学业填满了他们的生活之际，他们最先开始了学业的争斗，这也是毋庸置疑的，小时候的我们因为内心的不快或喜或悲都会以最直接的形式表现出来，对就是打架和争吵，当时可能孩子还没有群殴的意识，因为他们年纪太小了，他们选择了单挑。很荣幸，最初的几个朋友都是打架过后相识的，所谓不打不相识。人是一种善于争斗的动物，本性里是容不得别人对自己半点不敬的，当别人开始在自己面前开始秀弄集体的荣誉时，具体表现就是集体的分享，当时最普遍的就是共享一些糖果辣条以及汽水之类的，这个时候你被自然的排除到了外面，你心里感受到了最大的耻辱，但是一个人是不可能对抗一个集体的。于是，一个极度孤僻的我竟然选择了尝试的加盟。

这个加盟是没有半点仪式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期待你的加盟，除非你们就是一个集体，正如上面所述，年少的我们是不可能以一种宽容接纳的形式生活的，最多的只是一种退让，因为自身的懦弱。于是我决定跨越这条河流到对面去跟他们一块玩，对岸的村子里面和我们的村子一样搭建了一个舞台，至于舞台下面的设施甚至比我们这个号称当地的大村还是好一点的，舞台除了一些正式的活动，基本都是闲置了，这恰恰为我们在舞台上玩耍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当时我们玩的就是所谓的“斗鸡”，这个活动可能大家也玩过，是一种最简单的释放暴力的游戏，对当时的回忆来看，我基本是没有赢的余地的。因为我无论加盟哪一边，都将面临同一个群体的敌人。除了斗鸡之外，我们也有玩珠子，打画片，捉迷藏，摘野果子，玩沙，堆小人之类的活动。毫无疑问，我为了更快的融入这个群体，我一一尝试了，但是结果却异常的出乎所料，当玩沙子的时候，我的脸颊常常被洒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身体上衣服的颜色也基本消失了，最后也只是以泪洗面。记得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从那时起，这个地方就成了内心屈辱的代名词，即便后来结交了更多当地的朋友，但童年的阴影在自己的心理依然无法剔除。后来，除了一些个人的活动，比如玩珠子打画片，这是小孩子最先的一种最初的交换模式，当时我们这个地方也确实出现了一些所谓的高手，有一些人开始了最初的一些合作加盟活动。因而在对敌过程中可以以多取胜。但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只是自己赚取利润的一个交易场，是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即便这样，每次我骑自行车回来的时候，篮筐里面总是充满了各种异物，这也可以看到一种集体的排外情绪。剩下的时候，可能也就是唱大戏的时候了吧，这个我以后还会细说。但是，自从小学六年级结束之后，这里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我心灵的一个禁区。当别人邀请我到那里打球，或者去约朋友玩的时候，又或者是家人让我去河对岸做事情的时候，这条河突然之间变得如此之宽。

直到现在，我童年的极少几个朋友也都是自己村里面的，河对岸的最先认识的同学基本没了通讯上的消息，即便见了面也很少有打招呼的。即便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仇恨，但年少的心灵是多么脆弱又是多么敏感啊。有的时候，我开始追疚自己的过错，悔恨自己的过度自私，但是年少的人又怎么会奢求他们那样，他们只是一帮孩子。孩子的事情，你认为他对或者你认为他错，但对于孩子来说，他们只是一个一个天真的孩子啊，他们不会因为自己对他们的伤害而感到愧疚，当然他们也会无偿的表现出自己可爱的一面，当我们怀念那段时光的时候，你如果更希望时光倒流，但是童心是多么不可测啊。它就藏在你的内心，你去也罢，不去也罢，它对你不离不舍。

有的时候，夜里会这样想，孤僻本身是不是一种罪过，但是当我理性看待这些事情的时候，孤僻的内心在家庭在外界的共同作用下生根发芽了。但是人是不甘寂寞的，当一个寂寞的人反常的宣称要开始进行群居生活的时候，他就选择了更大的痛苦。当然，这并不否认我没有享受过集体生活的乐趣，但是我的意识深处他们是没有丝毫痕迹的，班里的活动我选择了拒绝，朋友之间的游戏我也逐渐的疏远，即便是在男女关系上，我自然而然的彻底隔绝了。

自从出了远门后，每一次回家，除了那一堵高墙，河在我心目中已经成为了永远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