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事002】老赵借钱

   最近一段时间，老赵为了借钱的事寝食难安。老是的农民老赵虽然日子不富裕却总能勤俭度日。直到最近为了借钱的事，他才知道，原来村里许多人为了盖房的事都有外债在身。

   一年多以前村子被政府规划要盖工厂、学校和医院，属于征迁范围内。

   那时候拆迁的消息传来，村民们一想到祖祖辈辈耕种的土地要被征收，习惯了柴草、农具、牲畜圈舍的农家房屋要被征收，他们心里充满恐慌，如果没有了耕地、牲畜，虽说政府会给予一定的安置补偿，他们除了会种地几乎再没什么手艺，以后要靠什么生活？他们不得不为更远的生活考虑。

   不知道谁先起的头，村民们开始抓紧时间盖房试图在拆迁的时候多赚些拆迁补偿费用。很快，村里便掀起了盖房子的热潮。在自家原有的平房基础上加盖一层甚至两层，有的会在场院里加盖。本村的泥瓦工匠开始不够用，村民们不得不从外村甚至更远的地方请工人盖房。

   政府部门当然知道村民这种为了套取补偿款突击盖房的行为，便组织有关部门进行阻止。人民群众的智慧向来是无穷的，村民们分工合作，有人专门在村子各个出口“放哨”，一看到有陌生人要进村，就立即互相告知，村民们迅速停工；风声最紧的时候，政府工作人员整天在村巷里转，只要看到有盖房的动静就没收工具、下发停工通知等，村民们开始采取“游击”的办法应对，白天休息，晚上开灯赶工盖房；政府不允许有建筑工程车辆进村，村民就借用小轿车、面包车将里面的座位拆掉装上水泥、砂石等进村。

   一向只关心庄稼收成、农闲时出外打工的老赵，看到村里出现的盖房热潮也犹豫了。但是，他只是犹豫而已。一方面，老赵家的房子是20几年前盖的，房屋地基设计的承受量只是一层平房，房子可能支撑不了加盖，而当时的情况拆旧新盖房子的一系列手续根本就不被批准；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老赵没有钱，他盖不起房子，他和老伴一辈子都在和土地打交道，他在农闲时会去一些建筑工地上当小工，他手里的仅有的积蓄都是给儿子将来结婚用的。

   一年多过去了，村里依然没有要拆迁的迹象，一些盖了临时房子的村民开始后悔。当时盖房仅仅是为了套取拆迁补偿款，所盖的房屋质量标准也都是“临时的”，不敢住人。为了突击盖房，水泥、砂石、砖瓦、人工等费用算下来，最低都是一二十万的开销，村民们都是四处借钱筹钱盖房。

   可是，老赵现在却不得不盖房。邻村的亲戚给儿子说了一个对象，女方要求必须有新房才肯答应亲事。

   老赵算了一下彩礼、婚礼筹备、首饰等各项花费，他积攒了一辈子的积蓄竟然给儿子连媳妇都取不了。他一边恼恨着自己的无能，一边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在村里借钱，才知道村民们当年为了盖房基本上都在举债度日。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老赵在心里盘算着天亮后他还能像谁开口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