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
作者:钱大江
富根说农村里的毛栗和柿子挂在树上没人摘,这是真的。现在村里都是留守老人,大队分到的树都在山上,有些还比较远,再加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吃柿子长结石的传说,所以那些诱人的红彤彤的柿子们也只能在树上自生自灭了。
满树红柿记得在麻园村的时候,我会和小伙伴们到劳改队后面的山上去摘柿子,但是摘来的即使是红了的柿子也不能吃,很是涩口,所以就要炝柿子。听发小们说炝柿子有两种办法,一是用石灰水浸,另一种是用松毛丝焐。
这两种方法我都试过,但是效果不好。用松毛丝就是把柿子焐到烂也还是涩口,另一种方法我则用家里的一只有柄的铝制锅尝试过。我先将锅子拿到工地上装了些石灰,然后再去麻园村边的小溪里舀水,等石灰的气泡都散了再放入柿子,盖上盖。等过了一个礼拜,揭开盖子,柿子不但没软,我的锅子四周还结了一层厚厚的白屑,再也洗不掉了。不过我父母好像没有深究这事,我妹妹也为我保了密。小时候好像还吃到过用火柴棍炝的柿子,在吃柿子时发现蒂头边插有一根火柴棍,因不知方法也就没有试过。
石灰青柿除了盛兆坞太婆头盘里的嚼劲十足、甜中带涩的柿饼,我觉得最好吃的应是淳安的马桶柿。顾名思义,这种柿子长得像小时候麻园村每户人家一大早就要到溪边露天厕所去倒的马桶,圆圆长长、饱满皮薄而且还没有核,柿肉细润多汁、香甜可口,吃的时候根本无需用牙,只要用嘴唇一吸就进喉咙了。我没有试过用吸管,估计也行。富根给我的柿子叫铜鼓柿子,又称灯笼柿子,炝得好的铜鼓柿比马桶柿要更甜软些,但铜鼓柿子一般有核,黑褐色的柿核留给我的记忆非常深刻。
麻园村的发小们好像没有玩过赌柿核的游戏,这个游戏我是在诸暨盛兆坞玩的。吃柿子吐出来的柿核是舍不得丢掉的,有时候还问别人去讨,集了一定数量的柿核后就可以找人赌博了。先找一块平整些的青石板,由“静、动、浜”(猜拳)输的一方将双方的柿核比如各出三颗洒在石板上,然后由赢的一方开始用他手里的“王牌”(自己准备的大柿核)去扣压石板上的柿核。如果扣压出了石板,那柿核就归他所有,如果扣不出那就轮到对方来扣。这样循坏直到将青石板上的柿核扣光为止。赢的一方往往像得胜的将军一样去找别的对手,而输的一方如果想翻本,那就只有再去集些柿核,这叫本厚胆才肥。
枝头吊柿想起小时候父亲让我猜过的一则谜语:高高山、低低山,高高山上有个大将军,身穿大红袍,头戴铁凉帽,肚子吃得饱,腰插两把刀。朋友,你猜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