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傲慢与偏见》的启示

2019-01-01  本文已影响0人  爱逻辑

我们都心存偏见,我们因偏见而傲慢,我们因偏见而选择,我们因偏见而误会,我们因偏见而错过……

我们何止在爱情中存有偏见?其实偏见,早已透入我们的骨髓。

以上,是我在看完《傲慢与偏见》这部电影后的感受。

基于对简·奥斯汀的个人偏见,我错过这部小说十几年;基于偶然邂逅了“傲慢让别人无法来爱我,偏见让我无法去爱别人”这个句子,我看了这部电影。

虽然我觉得这句话颇有深意,但是,我是不完全赞同的。因为我始终认为,爱,本身就是一种偏见;而傲慢,是人对偏见的另一种诠释;而偏见,是人的最基本的属性。当然,这仅仅是个人观点,因为,这也是我个人的一个偏见。

偏见与正见

首先声明,截至目前,我不知道如何确定所谓“正见”的存在,也不甚明了获取“正见”的渠道。如果您认为国际权威期刊的论文、知名专家的言论是正见,我尊重您的观点。但是我想说,曾几何时,亚里士多德、牛顿的学说,都被当时的人们奉为圭臬;同时,您在“认为”这一行为发生的伊始,您的偏见便已然产生。当然,这是我的偏见。

我认为偏见是普遍存在的。我们每天对饮食的选择、对衣着的搭配、对他人的态度、对事情的赞成与反对等等,都是基于我们的偏见。

虽然偏见与正见相伴而生,但是,正见是一个相对于偏见的理想化产物。当人偏见的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时候,人会“傲慢”的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见”,而这,便是自以为是。当通过某种渠道,这种自以为是的观点逐步变成“他以为是”,“他也以为是”,“他们以为是”,“他们都以为是”,“大家都以为是”的时候,人的这种观点,便成了所谓的“正见”,因为群体的偏好在于此,这便是群体的偏见。而所有同群体的“偏见”相异的观点,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名副其实偏见。

我是谁

前面我说,偏见是人的基本属性,其实我是想说,偏见是“我”的基本属性。

“我是谁”似乎是一个颇为简单且浅显的问题,然而深究起来,谁又能准确的作答呢?如果说“我”指的是我的肉体,那么当我失去了我的肉体的一部分时,我还是我么?当然,或许有人说,只要我活着,我就存在。是的,当我失去我的肉体的一部分时,我还活着,所以我还存在。我可以逐步失去我的肉体,一部分一部分的,直至死亡降临。但是,我究竟失掉哪一部分时,我就死去了呢?或者说,“我”就不存在了呢?

在医学领域中,判定人死亡的指标有很多种。最初的判定是呼吸与心跳的停止,然而,医学上有许多病人在心肺功能停止后被救活的病例,因此,心肺功能作为判定人死亡的标准是不准确的;后来又引入了脑死亡的概念,然而,许多病人在脑死亡后,依然维持着呼吸与心跳的生命体征,即植物人,这也引发了争议,即植物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因此,似乎脑死亡也不是判定人死亡的准确标准。那什么才是判定人死亡的标准呢?是彻底的消失与毁灭么?

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这段关于死亡的描述蛮有趣:

所有一切恶中最可怕的——死亡——与我们毫不相干,我们活着时,死亡尚未来临;死亡来临时,我们已经不在了。因而,死亡对于生者和死者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对于前者,死亡还未到来;对于后者,一切都已不再。

                   ——伊壁鸠鲁,《致美诺寇的信》,笔者摘自《耶鲁大学公开课·死亡》的引述,北京联合出版社

这段话非常值得玩味,那就是,人是否可以知道死亡。这让我想起孔夫子的话:“未知生,焉知死?”但是现实中,人认为他们是知道的,否则医院将陷入混乱。而且,各个国家都有专门的机构从事这项工作——死亡鉴定。因此,我们的死是通过评估被鉴定的。我们永远无法知道自己的死,但是我们可以知道别人的,毕竟,我们或许都参加过别人的葬礼并致以哀悼和追忆;同样,我们将来的死虽然我们自己不知道,但是别人会给予评估和确认。

有趣的是,关于我们自己生命特征的描述,我们自己无法知道,别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庄子说过,“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死了,别人不是我,别人是如何知道我死了呢?这确实很有趣。

若我们不知道死亡,那么,我们对死亡的判定是如何做出的呢?或许答案是:我们认为的,即,我们的偏见。

那么“我是谁”呢?我就是我认为的“我”,我的偏见认为的“我”,因为我们无法知道自己是谁,但是仿佛我们知道有“我”这么个存在,因此,我们将这一“个人”的偏见描述为“我”。

基于感知,我们将“我”的肉体,描述为“我”的肉体,试想一下,麻药的作用就是让我们暂时失去对肉体的某一部分的感知。我们在群体中的角色会丰富“我”的属性。比如儿子或女儿、父亲或母亲是基于对血缘关系的认可;木匠、理发师、厨师等等是基于对技能的认可;学士、硕士、博士是基于对学位的认可。等等这些,都是源于人对某种观念的认可,这其实也是一种偏见。

因此,偏见是“我”的存在的基本属性。

认知与选择

“我”通过对事物的描述而形成概念,通过概念与描述的迭代来认知世界。

我们对周边的耳熟能详的事物知之甚少,但是我们认为我们是知道它们的、了解它们的、熟悉它们的、甚至是掌握它们的。比如,苹果。

其实苹果对于我们来说仅仅是一个符号,仅仅是对现实中的那个东西的一个符号化指代,而种种丰富含义皆概化于这个符号当中,这些丰富含义构成了这个符号的概念。或许,我们每个人遇到“苹果”这个词时,都会联想起现实世界中的那个水果(也可能是苹果手机,暂且搁置),但是关于“苹果”这个符号所蕴含的概念,对于我们每个人却是不同的。我们或许想到苹果的外观,或许想到苹果的味道,或许想到苹果的药用价值,或许想到苹果的营养成分,或许想到苹果的基于生物学的门纲目科属种的分类,甚至有可能想到它是否真的把那个天才的脑瓜儿砸开窍了而不是砸开瓢了。另外,我们对苹果的喜好也是不同的,应该不会所有的人都喜欢吃苹果吧。因此,我们对“苹果”的所有认知,都是基于描述。而这一描述,是基于人的感知。换句话说,是基于人的偏见。与此同时,人对苹果的认知是局限的,人不能完全知道苹果,但是人却认为它们对苹果了如指掌,这难道不是人的自以为是吗?或许,用傲慢一词来描述也并不过分。

人的傲慢源自人的对自己认知能力的迷恋与崇拜。我们对象牙的偏见几乎导致了这一物种的灭绝;我们对牲畜的偏见导致了对其生命意义的重新诠释;我们对贝壳的偏见导致它们一度成为货币;我们对黄金的偏见导致无数淘金者埋骨他乡……

基于偏见,我们会选择,然而我们每一次选择,尽管从某一方面,这或许带来了人类文明的进步;然而,从另一方面,也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一将功成万骨枯”,人类在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改变世界的同时,也会留下无数的骸骨葬身荒野。

我们都傲慢,我们都心存偏见。当然,这是我个人的偏见。傲慢与偏见是消除不掉的,因为,这是我们的本性。没有偏见,怎么会有“我”的存在?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弱化这种属性。偏见是一把双刃剑,它可能带你步入辉煌,也或许造成沉重的伤害。我认为,我们只顾及追求成就而忽视由此引发的负面影响是不道德的。或许我们脚步轻一点,步伐慢一点,动作温柔一点,会让偏见这把双刃剑对彼此的伤害变得不那么痛。

也或许有人会达到“无我”的境界,那样,偏见也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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