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台山游记

2019-02-09  本文已影响0人  阿尔戈水手

    文学大师们每有可供传世的散文发表,顷刻间洛阳纸贵。我粗浅鄙陋,才不如佩弦,不可能因睡不着觉就憋出一篇荷塘月色,于是只好效仿时下一些文学名家,借游玩的机会写个游记,传播一下自己那廉价的“生命体验”。这几日心情颇不宁静,上不能立功立德,下不能修身齐家,只好出去走走。奈何我本是“家里蹲”,又是大丰特产的近亲,只好往自己熟悉的宿迁去,去自己曾经去过的三台山走走,也算是散散心。

    随着一阵如泼妇咆哮一般的机械轰鸣声,如醉汉一般的汽车摇摇晃晃地开出了车站。初春的田野里,泥土的棕色、雪的白色与植物的稀疏绿色相映成趣,宛如画家被打翻的调色盘。转眼间,车轮扬起了一片片雪泥,我的“不合时宜”之旅也正式宣布开始。经过了数小时的颠簸,再经过转车、步行,游兴早已如皮球碰上钉子一般,由鼓变瘪。抵达三台山时已是下午两点,远远望去,昏黄的天空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丘,就是这里了。景点门口空空如也,连小商小贩也不见踪影,真是“风刀霜剑严相逼,门前冷落车马稀”,我遂购票入园,开始欣赏冬日三台的奇景。

    冬日的三台也无非是这样,几处荒丘,几条小径,几湾浅塘。大地尚未披上青衣,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泥土的气味。名景总号称“曲径通幽”,但是这里只有道阻且长。走了大半天,突然望见一块铭牌如站街女一般孤零零立在那里,近前一看,铭牌上大书“松鼠林”。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三九严寒的天气,在这如同谢顶患者头上那几根毛一般的稀疏树林里,别说松鼠,连只老鼠都没有!倒是旁边的河滩上还有点生机,虽无竹外桃花,却有几只黑色的天鹅三三两两地游着,只怕是要被这春江暖水冷得直发抖。待我将目光从河滩上移到“松鼠林”,只见远处的树林里,巨大的绿色网子在林中竖立着,围成了一间巨大的牢房。里面稀稀拉拉地摆着几间“迷你”木屋,算是这些可怜的小动物们的临时居所。我终于有幸见到了可爱的松鼠们,不过是在“牢房”旁边的广告牌上,照片上的动物们眼睛发亮,甚是可爱,只是它们不能自己张腿从照片上走下来钻进窝里。

      这么冷的天气,想必松鼠也如宅男一般慵懒,早已躲进更温暖的地方睡大觉。我也不再驻足,准备攀登天和塔。忆起子美稼轩等巨擘都曾登高怀远,我却如刘彻见到泰山一般狺狺乱叫,说出些不着调的话来,真是羞愧难当。远远望去,高大挺拔、半新不旧的宝塔与周围凋敝的草木格格不入,恰似鹤立鸡群,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登塔的兴致。拾级而上,不知爬了多久,才看见开着的门,我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只见整个公园如同被缩小了一般,匍匐在塔底——青松如嫩草,枯树似小枝,连洪波常涌的大湖也成了小水汪。我想起了“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虽然眼下只有个水泡子).正当我准备如文人骚客一般发发诗兴的时候,突然一阵寒风吹过,把上面的句子硬生生吹成了“水寒风似刀”,连栏杆上系着的红绸带也发出了呼呼的笑声来附和。我垂头丧气,但是想到“更壮美的风景必在更高处”,就摩拳擦掌,向塔顶进发,不过刚刚转回塔内,就看到了“游客止步”四个大字如门神一般拦在楼梯上,我顿时没了兴致,夹起破包,原路返回。

      冬日游三台,听起来如张岱游湖心亭一般富有诗意,不过我不仅没醉反而清醒得很,继而零误差地算出自己在牢笼一般的汽车上度过了多少个小时。三台每到春夏便繁花似锦、绿意盎然,冬日来此只能是自讨没趣。况且冬日也自有可去之处,何必来此自讨苦吃!朝云说东坡“一肚子不合时宜”,今日岂不也是“不合时宜”之旅?人生中不合时宜之事多了去了,我却独享今日踏雪而行的欢愉,虽然今日旅途中不悦之事也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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