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歌·其十一 狐狸
云忆瑾径直出了伞阴,言:“你们先回去罢,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她并不阻挡雨水对她的不满,只身一人入了御花园的清竹亭,坐在长椅上,心中寻思着什么。
锦绣方要追去将云忆瑾带回栖雁阁,却被云忆熹拦下了。
他们皆知,今晚,无论如何,云忆瑾皆不可能回到栖雁阔。
锦绣将油纸平放在清竹亭外,便护送着云忆熹回宫了。
清竹亭中,那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再一次润了眼眶。
她不解父母为何只看郎才女貌而无视两情相悦,她亦不知凌忘痕为何会对她暗生情愫。
她认为,如今她便是那苦命的织女,而云离歌,自然是那个与织女隔河相望的牛郎!
思及此,泪满面。
忽的,她的耳畔出现了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诡异声音,无半刻不萦绕着。
那声音阴森可怖极了,她从未闻过此声,只觉周围有一丝丝寒意在她身边打转,阴森森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云离歌此生惟爱你蕙兰一人?”
那声音如雾般缥缈不定,且略带灵幻,飘飘悠悠地回荡了一盏茶时分,竟
遽然消失了,无半分预示。
她姣美的身驱微微颤抖了几下,不满一柱香,已然恢复了神志。
“蕙兰?”她虽晓自己的封号当中拥有“蕙兰”二字,可若是唤她,亦当唤作“蕙兰公主”,不该单唤“蕙兰”。
莫非……这名字里有什么故事?
此言既出,必意味深长。
微一寻思,弦外之音隐隐约约乃云离歌已有比爱她更深之人。
欲深思熟虑,却头痛欲裂。
想是因今日云忆瑾淋雨所致。
蓦地,她就地晕厥了。
但她已然不是那个倾国倾城的云忆瑾之貌了,而是一只毛色鲜艳的九尾狐!
那小狐里的其中一条尾巴上竟有一道又长又深的鞭痕!
灯火阑珊。
小九尾狐娇小的身驱内似有一颗滚烫而炽热的火球在她体内来回翻腾,直灼五脏六腑,如受炮烙刑般疼痛忍。
“唔......”神不知鬼不觉的,小九尾狐奇迹般的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绮梦蕙兰公主云忆瑾。
而她,却不知晓发生于自己身上之事,只背后稍有酸痛罢了。
怪啊。
翌日拂晓时分,云忆瑾方悠悠转醒,回想昨夜令人毛骨惊然的声音,仍是心有余悸。
经一夜静思,心中无恨无怨,了然,胸口无了堵塞石,快意许多,便回了栖雁阁。
见云忆瑾无事,陈锦薇心下大慰。
昨夜整个栖雁阁之人皆拦着她,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出阁寻女。
女儿从没有如此反常,此出栖雁阁,恐遭不测,以致云忆瑾一夜未归,陈锦薇亦整夜辗转难眠。
只是女儿蓬头垢面,教人瞧着便心疼。
锦绣替云忆瑾梳了妆,云忆瑾仍是容光焕发。
桃花粉面,鬓发如漆,星眸生辉,柳眉如画,肤似凝脂,垂着长长的头发,清丽绝伦,却是微葩嫩蕊,稚气未脱。
“公主,浅墨公主邀您至沁雪园品茶。”
云忆瑾知道,昨夜云忆熹与其商事未果,此去必是为了婚事。
终是逃不过。
既然云离歌已心有所属,那便随他去罢。
或者……请云忆熹帮忙查查云离歌所爱之人。
至了沁雪园,未见其人,但闻琴声,余音绕梁。
循声而走,但见觅雪轩檐下,一名妙龄子轻抚琴弦,高山流水,悦耳之极。
正是云忆熹。云忆瑾不忍终止琴音,便坐下,细品琴意。
云忆熹滴古琴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