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拈桃花（二十六）

“帝君，你到底……”凤九搓着衣角，小声嗫嚅，“是生气了吗？”

“唤我东华”帝君眸子不似往日那般柔情，取而代之的是万万年沉寂下来的清冷与寂稳

“东……东华，你怎么了”凤九觉得，四周忽然威严起来，平日里轻松唤出的名字，今日竟这么难……是难吗？是不敢吧！

“凤九，这就是本来的我，万万年没有变过”东华放下佛经，注视着凤九

凤九看着帝君，那眸子更加清冷，叫人什么也不敢瞒，什么也瞒不住……

“那你在凡间……”

“意外”帝君挑了挑眉，“紫凌渊和凡间，都是少了神识的我罢了”

凤九皱了皱眉，她虽已是帝后，却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是喜欢以前的他，还是喜欢现在完完整整的他呢？

狐狸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凤九嘟着嘴说：“东华，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不觉得冷清吗？”

“哦？”东华忽然笑了，“要不你把成玉叫来？”

凤九憨憨地笑了笑，她自言自语道：“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

是哦！好像哪里变了，哪里又没变

凤九不想纠结这些，她笑了笑说：“那我去找司命玩儿了？”

前脚刚迈出门槛，就听东华道：“你找他干什么？难道跟他玩儿地很尽兴？”

“司命这个人很热情啊”凤九笑了笑

“是吗？本君就不热情吗？”

“你……”凤九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东华勾了勾嘴角：“去罢，别给司命他们惹事”

凤九吐了吐舌头，连忙跑出去了……

她其实和司命并不熟，刚刚只是为了调调气氛罢了

她出来后便漫无目的地瞎逛……无意间看见远处桃树下，有个紫衣女子在赏花

凤九不觉揉了揉眼，那女子身材窈窕，再披一身紫衣……某个瞬间，凤九真恨自己不是个男的……

凤九轻轻咳了咳，一溜烟跑到那女子身后，问道：“不知这位女子……是？”

那女子转过身，笑盈盈地说：“我是青菱，见过帝后”

青菱？凤九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

“帝后，你和帝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青菱看上去并没有恶意，似乎还挺八卦

“嗯……不记得了”凤九笑笑，“那帝君，何时有个养父呢？”

“这就说来话长啦，待青菱慢慢地说”青菱牵着凤九的手去了长廊那里的石桌坐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相传帝君幼时，魔性未除，武艺高强，一日帝君在碧海苍灵四处游逛时，碰巧见到一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孩童，对方气泽十分强势，二人三言两语便吵了起来

后来帝君要赌，便折两支柳条，要与对方比武，说：要是谁输了，谁就认对方做爹！

那人还说了句：来啊，谁怕谁！

后来，帝君就真输了，那人就是帝君名义上的养父了，可是，他是我亲生父亲……

一个故事讲完，凤九彻底石化……这是什么逻辑！

将自己未出世的女儿许配给自己的朋友……这相当于让自己的女儿嫁了个爹？

凤九又看向青菱，蓦地想起那日青菱在正房那出，保不齐青菱会伤心

凤九安慰道：“青菱啊，那日，是帝君吓你的，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你爹了，更别说是战场上了”

青菱笑了笑，握住凤九的手：“其实我爹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他病死在榻上……那时候，他法力尽失，没有药，只能等死……后来，他所谓的娃娃亲，也就是给我个安定之处罢了，我对帝君，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凤九越发觉得她可怜，刚要上去安慰，不料衣袖碰倒了茶水，顿时，滚烫的茶水泼了青菱一身……

青菱顿时出汗了，她只是咬着唇，没有说话

此刻，凤九抬头，发现帝君就在眼前

凤九没有理他，连忙将青菱扶起，替她抚着衣衫，青菱红着脸小声说：“帝后，没关系的……”

二人终是恢复了平静，凤九挽着青菱的手来到帝君跟前，帝君只是看着凤九说：“怎么回事？”

青菱急忙摆手：“真的没关系的……”

帝君没有说话，转身离去，却暗语传凤九，让她晚上去太晨宫偏房寝殿的密室找他

凤九只得记下

可此刻，青菱却也如听到了一般，疑惑似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