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好

2021-09-02  本文已影响0人  所谓伊人J

这个三四线城市,居住了二十多年。

酒是陈的香,越来越觉得小城的好,是春风化雨,是那种润物无声的丝丝入扣。

那时,刚从县城调来市区。

两个来自农村的人,从一无所有的结合,到一无所有的居无定所。

租住在西郊,靠近乡村。

三十平方,吃喝拉撒睡聚集在一起。

没有路灯,到了晚上,漆黑黑一片。

小摊摆在路边,都是自家种植的蔬菜,透着水灵灵的可爱与生机,五毛钱随意地买一大把。

有时不用买,周围邻居下地回来,会捎一蓬蔬菜,随意地招呼一声:小江,萝卜(菠菜)放你门口,刚从地里拔上来,嫩活着呢。

上下班从邻居家门前经过,总有叔叔婶婶用木筷把饭碗敲得咯嘣脆:小江,来呀,到我家吃饭。

家家小院里打口井,做饭烧菜用自来水,平时洗洗刷刷主要靠井水。

冬暖夏凉,冷得伸不开手的时候,井水汰衣服,感觉不到冷;夏天热得浑身是汗,吃一口井水冰西瓜,从头凉到脚。

后来有了儿子,忙得脱不开身的时候,就把儿子到处塞,空闲的奶奶,或者放学的儿童,都会帮助拉扯两下。

完全不用担心儿子被外人带走,不相干的人只要一进村口,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走一步问一步:你谁呀,干嘛呀?

东家包水饺,西家裹粽子,南家炸肉圆,北家掌面饼,都会相互地一家一家挨门送,正对我这个吃货的胃口。

可以说,儿子吃着百家饭长大。

我抱着儿子串门,或者邻居端着饭碗来房东家,总会喂儿子几口,从来没有疾病传染之类的忌讳。

2000年,经济有了好转,我们终于拥有自己的老城区小套。

临搬家前,我整整心神不宁了一个月,舍不得离开。

一楼,有三十多平方的小院。

前门打开,冬天松柏青青,春天桃花灼灼 ,草坪一年四季的绿意盎然,行人自由徜徉。

公交站点近在咫尺,出行极其方便。

北门打开,穿过几幢多层住宅楼,就是人烟稠密的小街。

人声喧嚣,店铺鳞次栉比,吃喝拉撒与日杂用具,以及服饰化妆品,卖什么的都有。

小街的东边有一所小学,一所初高中,到了放学时分,小街上摩肩接踵,踏车的没有走路的快,汽车自然不敢进来。

没有特殊情况,每天晚上,安顿好儿子后,我一个人总要从小街东头晃荡到西头。

嘴馋的人,最关注的就是吃。

各种吃食摊,见缝插针,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

撒子、米糕、油端、果子、麻团、韭菜饼、铁三角、烧烤、馄饨、水饺、面条、凉皮、汤圆、臭豆腐、铁板烧……我能想到的,我吃过的,应有尽有。

只要不想烧饭,我就带着儿子来小街,任意挑选,总会吃得津津有味,酣畅淋漓。

后来去了扬州的东关街,才知道,小街虽然没有东关街那么有名气,但其热闹、拥挤,以及丰富的程度,可以一比。

东关街虽然繁华,但几年去不了一次,屋后的小街,我抬脚即到。

十多年前,考虑到儿子读初中方便,就把家搬来城南。

新开发的区域,高楼大厦林立,出门都是六车道,路边整齐划一,人烟稀少,店铺小街一概不见。

购物买菜,总得踏上自行车,走好长一段路,原来住在小街,夸张的说,油倒下锅,再去买盐都来得及。

举目望去,竟然茫然失措,迷路一样的感觉。

因此,我有好长时间不习惯城南,曾几次想搬回老城区。

这几年,城南的设施越来越齐全,周围环境整治得越人性化,用于居民休闲和娱乐的场所,比比皆是。

聚龙湖一条路之隔,欧风花街近在咫尺,文化艺术中心、淮剧博物馆与小区相距500米,市图书馆不足一公里远,古色古香的水街步行半小时即可到达。

市一院与三院南北对峙,有个头疼脑热,踏上电瓶车,二十分钟后保管挂上号(扣除排队时间)。

菜场和超市环绕周围,小吃一条街和购物广场与花街比邻而居。

周末或者节假日,若要呼朋引伴,吃饭、喝茶、汗蒸、K歌,东西南北中,各路人马,半小时后悉数聚拢。

因为城市小啊,花在路上的时间很少,甚至压根没有“时间成本”这一概念。

吃喝玩乐,文化广场、舞龙舟、读书节……想去哪儿疯,抬脚就走,无需优柔,不必寡断。

居住小城时间越长,越来越贪恋小城的好。

然而,坐井观天久了,有可能眼光狭窄,孤陋寡闻恐怕也避免不了,甚至丧失搏击风雨的斗志。

可是,我本来就胸无大志不思进取,无所谓啦!

当然,大城市的好,显而易见,肯定超乎我的认知,小地方限制了我的想象,无怪乎无数人心神向往。

喜欢大城市,就去大城市中流击水,我生性懒散,又贪恋旧物,就蜗居我的小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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