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思
2018-08-26 本文已影响46人
一起昵称就犯懵
楼倒烟霭袭人,墟处见有枯花静静摇曳。我问它死前还要忍受多少痛苦,因我那刻痛楚难耐,只感到生是负担,唯有死才可寻得解脱。我想遍地狱,炼狱和天堂。想维吉尔,想一切能战胜感性的理性之源。人在病痛中是渴望理性的,任何多余的感性都可能引发情绪的剧烈波动。我默念东坡的词,念太白的诗,念韩柳的文,念红楼梦选段还有牡丹亭,许多许多,这些突然闯入我模糊脑际,却清晰可现的种种。我还是偏东方,更偏古典,否则该飘来伟大的荷马。
离我最近的是海棠,西花厅前簌簌散落的海棠,风雨中的海棠,也是触目滚烫的海棠。倘若它们为我的生命之花,我欣喜这株红灿。
我在混沌中似乎什么都思遍,然可惜仅是些片段,从无完整。我隐约看见几幅奇妙的图景,花红柳绿的残影和汪洋深海,海间有斑驳黑点,有数不尽的泡沫,有小时候的老房子。在某个时段,这些画面仅作为虚幻而存在。然当我将它们记忆,保留,并不断回顾的过程,虚亦属实,已与我融为整体。任何经过我眼,进入我心的事物,同我便有了实质的联系,无论是否想摒弃,都已留有痕迹。因而痕迹无法彻底的消除,只能淡化,所以一经接触,想忘却谈何容易。好在我并不曾回顾无关紧要的人世,即便闪过片刻念头,也终究是太过浅淡,变得不值一提。
我这才了然难舍的人其实不多,幸而不多。我将与他们,真切而持久。
我难弃的是我的诗文,哪怕再卑微,再蠢钝,它们已成为我的王冠和花环。我为残稿而生存,稿中覆满我全部的情绪,它们闪光,在我的心头发热。我逐渐相信生命要有所牵引,像一座灯塔,坚实又崇高。
我仍旧选择远离喧嚣的孤独,不追逐太阳,而是向月辉处寻求安宁。安宁,是种缘。既要依赖主观意志,也需求客观环境的应允。真正的安宁绝不是避世,静中人是闹时能自守,犹如荷之出淤泥而不染。这需要此生不断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