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雪小年话家常
问雪小年话家常
-文/大漠
塞外高原上已经落下两场鹅毛大雪了,而且一场比一场雪飘更大,积雪更厚。堪有追上‘燕山雪花大如席’的磅礴气势。冷空气势不可挡,北国风光开启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象。只是这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北国风光,相对于秦岭脚下的故乡,虽说从地理分界线上也算是北方了,可不知从何时起,想见到一场像模像样飞舞的大雪却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顶着刺骨的寒风,火车穿越过皑皑白雪覆盖的黄土高原,车厢里逐渐升起的温度从心底告诉自己预报里说西安要降雪的消息又将会被时空所忽略。
挤在又是一年全民回家季的火车上,看着车站涌动的人潮,我知道,这么多年来,被时空忽略的岂止是梦里的飘雪,还有流年岁月,还有深深浅浅走过的如烟往事。
时光如流,承载着浓浓的记忆。岁月流年,终究会逝去如烟。那些走过生命里飘忽不定的日子就像是北方的雪,终会如期,把每一个写满风尘仆仆的脚印填满。
不知不觉间,年,悄然又至。想起小时候曾经是那么热切的盼望着过年。而今站在年的门口却尽是无奈的与感叹与仓惶。像是湍急的溪流拐入了宽阔的河面,倏忽间丢失了激情和渴望,静静依在河流的边缘,望着波澜不惊的水面轻淌着岁月流年。总希望时光不要太匆匆,日子就不会老去的太快。
问雪小年话家常1:
和儿子一起玩大的侄子年前就要结婚了。眨眼之间,族屋里的孩子们一个个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年前适逢休假在家,应堂哥之邀去家里商量侄子婚礼庆典事宜。难得家族叔伯兄弟欢聚一堂。看着曾经风风火火的叔伯们已然尽显老态龙钟之像,而曾经发小年少的兄弟们已然染鬓如霜。执手相握,不禁感慨万千。感叹孩子们长的好高,感慨我们老的好快!
犹记得儿子小时放学回家和侄子趴在院子石凳上写作业的情景。儿子总是说‘哥,给你出道题,小明今年6岁,小强今年4岁,2年后,小明比小强大几岁类似的作业题’,这时候堂姐就会出来板着脸着说‘换个名字出题’。儿子回家问为什么,我笑着说因为你伯伯的名字叫小明呀。
犹记得我结婚时,叔伯们为我们的婚礼忙前忙后的身影。而今,侄子的婚礼忙前忙后运筹帷幄的已换成了我们弟兄们。而我们此时已被唤作叔伯的同时也开始被更小的孩童唤作爷爷了……
2:
看着堂哥家堂屋桌上放着婚礼拜祖的家族谱和大伯大妈的遗像,又想起了那年腊月冰天雪地里我们弟兄们乃至我们全村族人们顶风冒雪寻找因老年痴呆而走失的八十高龄大妈的情景。想起了老家院里阳春三月紫藤花开时,大妈指着挂满一串串紫花的藤树问我,种这个能干啥呢,我说好看嘞!大妈瘪着嘴一脸不屑说还不如种些菜的样子。二伯给我们讲起爷爷去世前大伯劝他想开点的情景,说爷爷终是没能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年逾九旬的姑姑念念不忘的说着奶奶在老院子里的那些陈年旧事……
二爸给我们讲起了祖上曾经的阔绰,说起祖上二门家只有一个姑姑,谁知出嫁后兵荒马乱的和家里失去联系,为了不留遗憾,二伯二爸坚持不懈的打问寻找,终于在临县找到年逾古稀的血脉亲人。说起他们喜极而泣的相见与依依不舍的别离,二爸流露出的表情是那么的复杂与无奈。岁月呀,它就是一把无情的刀,它用时间割舍着我们绵绵的情怀,用流年利刃把一道道皱纹雕刻成沧桑写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
而时间,竟还是如此的不经用。一眨眼,今天,已经是2020年的小年了!时光留不住,它带走了昨天,也会带走今天。它只会留下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往事,一个是回忆。
3:
二妈乐呵呵的拿出手机让我看她刚十岁的孙女在学校写书法对联的视频。堂哥兴高采烈说着他的孙子在幼儿园里的趣闻趣事。堂姐夸赞着她新娶的儿媳多么的贤惠懂事。妻拿着手机给七十多岁的二娘用美颜相机拍着抖音,逗的二娘笑颜如春。堂弟说他新买的丰田凯美瑞跑起来还行。我说前两天天气预报说西安有中到大雪,儿子在网上急购了防滑链,一直念叨着这雪怎么还不下,竟然说再不下就退货算了。闺女说天这么冷教室里的暖气咋还不开,校长老师只关心成绩就不关心学生的冷暖。
我想着等侄子的婚礼结束了,我还得去千里之外的北方高原继续春节加班……
问雪小年话家常谁也挡不住岁月流年,日子一年年向前。老去的是容颜,道不完的是思念,拉不完的是琐碎家常。朝思暮想的故乡,那一份挂心挂念的乡愁,其实就是家常理短,儿女情长。走过年少,越过仿徨。借过不惑,而今信步缓缓。站在流年的边缘,看海阔天空,不去感叹生命之倥偬。
也许,我们离开故乡是为了更好的看世界。也许,看了世界才能更好的理解故乡。也许,是我们走得远了走得匆忙看多了人情冷暖,才知道乡情亲情永远是不能割舍,才知道故乡于心里永远是温暖。
岁月,陪我们走过了春夏秋冬。时光,陪我们走过了花开花谢。信步流年,有亲们相伴,故乡犹在,吾心安然。
任岁月荏苒,四季更迭,只要我们的脚步不会停下来,即使鬓发霜染,天荒地老,也算是体验一场生命的美好与精彩。
-2020.01.17.腊月小年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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