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线的风筝（三）

小池

3:04

    时光飞逝，眨眼已至聚会前夕。池寒枫留下两名助手看家，只身飞往梅城。枫有一个习惯，喜欢提前一两天到达，熟悉地点，预支缓冲时间，然后压轴出场。枫很享受这种感觉。抵达下榻酒店，给凌云羿打了个电话，问及来了几人。凌笑呵呵答，没多少，就零星的几个，大多数估计明天到。要不拉上欧阳秋凡和狄林，我们几个室友先去乐呵乐呵。枫没作声，算是默认。

  夜幕降临，四人驱车来到Live In Vac，却是内心各自复杂，一路无语。凌班豪情万丈包了巴黎雅间，其余三人也没多语，径直走进包厢，问服务小生要了两打啤酒，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凌班毕竟还是搞过政治的，见气氛不对，要来两杯白兰地，站起身来郑重道：“狄林兄弟，当年我年轻不懂事，希望你能原谅我。”说完，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接着，面朝另外两个室友，“感谢你们的支持与谅解。”又是一饮而尽，顿时双眼发红，双颊泛光。

    狄林就是被偷者。闻言有些感伤，眼神闪烁夹带些许泪光。“也罢，过去了，都过去了。”说完，提起一瓶啤酒，干脆利落地喝尽。

    池寒枫和胖子欧阳秋凡相视一笑，旋即也拿起台上的啤酒干的精光。提及四人的家庭环境，狄林潇洒坦荡，家境最佳，父为商人母为高官；欧阳秋凡次之，属胖子大叔型；池寒枫，长相中等，家里经济一般；凌云羿，属短小精悍型，父母皆为农民，家境偏差。他们四人也曾有过梦想，夜里酒后畅所欲言，大谈理想。一致投票决议：狄林适合当诗人，欧阳秋凡适合当商人，池寒枫应该去当演员，凌云羿应该去当政治领袖。可终究命运弄人，诗人狄独自一人去了海外当了学者；想当商界领袖的欧阳胖子进了市法院；梦想成为演员的池却成了律师；满腔抱负的官员凌却投身商界。

      酒过三巡，饱暖思欲。兄弟四人揣心事，独自点了一个包厢离去。

    凌和欧阳领着一群夜莺，同进了一个豪华包厢。

    狄林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个帅小生，关起门来谈起了人生。

    池寒枫有些特别，分为上半场和下半场。上半夜，给老妈子一笔不菲的小费，拉了一群夜莺，一字排开，一共十人。问题一，各自星座；不是双子狮子天秤射手水瓶的，淘汰四人。问题二，口味偏好；爱好辣的留，淘汰三人。问题三，喜爱颜色；唯留仅喜好黑白的，淘汰一个，剩两人。这就有些为难了，难以取舍。不如这样，你二人即兴演唱一曲，优胜者留，余一女。枫招呼坐下，独自饮起白酒来。

    此女相貌清秀，眨眼轻声问到，“小哥哥，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伤。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婉清。”

    “嗯，很有诗意的名字。不错，陪我喝一杯吧。”池寒枫既知是假名，也不多问，也不想多问。很多时候，人们知道那是谎言，却甘愿沉醉其中。不觉有些微醉，枫抬眼一瞧，这小女孩子已褪至内衣，偷偷地凑过来，准备上下其手。枫内心莫名地烦躁起来，猛地甩开姑娘的手，吼道：“把衣服穿上，我不需要这些。”小姑娘顿时满脸通红，手足无措，慌忙地边赔不是边穿上衣裳。

    “小老板，对不起，您告诉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还不成嘛。”小女生泪眼婆娑，颤颤巍巍。

  “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醉了。放心，我不会投诉你，钱也不会少。你坐下吧，想喝酒也行，烦了可以直接走，钱我照给。”

    小姑娘呆了半响，终究是不解。端坐了一会，拿起桌上的小费悄悄地离开了。掩门地时候偷望了一眼，恰逢枫那朦胧的明眸双眼。

    下半场出奇的快，枫内心烦躁不安，随手点了一位英俊公子，声言要带出去走走。地保略有不悦，说这算出场要另算钱。枫已然暴走，从皮夹拿起一叠比特币，向天一甩，拉着小生的手快步走向大厅。递给小生一支烟，点燃自顾吸了一口，问道：“小伙子，你为甚么要从事这一行？”

    答：“不为别的，来钱快。”

    “你是天然弯还是被扳弯？”

    答：”被动的。有些朋友是天生的，他们有些和我一样是单纯地为了钱，还有些是深陷泥潭，无奈为之。”说到这些，这公子似乎被勾起了内心深处的感伤，猛吸了一口烟。

    “哥，您能不能帮帮我，或者，给我一些建议。”

    枫好想哭但是不能哭。沉默片刻，说：“虽说很残酷，但作为前辈我还是真诚地希望你能自立。赚钱的方式其实有很多种，只要你努力愿意去思考，你会找到一份比这更体面幸福的职业。”

    小生梗咽道，“谢谢您，哥，我不收你钱，今晚免费。”

    “不了，我今晚心情不好，钱你拿着，回去吧。”

    小伙满脸忧伤，步履匆匆地回去了。枫抬头望了望天空，星光依旧明亮如水，想着其他三人已不知去向，拿起手机招来UBer返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