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做梦的第二关时,你会从一个梦中醒来进入另一个梦
唐望的论点是我们的能量大部分是用在维持我们的重要感,这可以从我们永不停止的担心如何展现自己,担心是否有人崇拜、喜爱或承认我们中看出。如果我们能失去一些重要感,有两件惊人的事会发生:第一、我们的能量会从维持我们虚幻的伟大印象中解脱出来。第二、我们能有足够的能量进入第二注意力中,目击到宇宙真正的伟大。
——卡洛斯·卡斯塔尼达《做梦的艺术》
1
我从做梦练习中发现,一个教授做梦的老师必须要创造出一套综合的系统才能够强调某些重点。实际上,唐望要我做的第一个任务是集中做梦注意力于梦中的事物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用觉察进入梦乡的观念做为箭头。他的藉口是,唯一能觉察进入梦乡的方法是去观察梦中的事物。
当我开始我的做梦练习之后,我马上发觉做梦注意力的练习才是做梦的重点。但对于心智而言,这种对梦的觉察程度几乎是不可能训练出来的。唐望说此种训练的要诀是坚持:心智与理性的防御抵挡不住坚持,迟早心智的围墙会在坚持的冲击下瓦解,于是做梦注意力便会发生。
2
当我继续练习集中并维持住我的做梦注意力时,我开始感觉到一种奇特的自信,非常强烈,我必须要告诉唐望。
「那是因为你进入了第二注意力,才会给你如此的自信。」他说道,「这更需要谨慎清醒,慢慢来,但不要停止。最重要的是,不要谈论它,只要去做!」
我告诉他我已在练习中证实了他所告诉我的,如果只快速短暂地注视梦中的事物,影像便不会消失,困难的是打破那最初的障碍,使梦能变成我们意识觉察的一部分。我要听唐望关于这方面的意见,因为我确信那障碍是由我们的社会化思想所造成的心理障碍,我们根本不重视梦。
「那障碍不仅是社会化造成的。」他回答道,「它是做梦的第一道关口,现在你已经通过了,就会觉得无法观察梦境是件很笨的事。这是种虚假的确信,做梦的第一关与宇宙的能量流有关,它是个天然的障碍。」
唐望使我同意以后只在第二注意力的状态下谈论做梦,而且必须是他觉得适合才行。他鼓励我继续练习,并答应绝不干涉。
3
当我创立梦做得越来越熟练时,我一再体验到一些我觉得非常重要的感觉。譬如在我进入睡眠时我有滚进一条深沟的感觉,唐望从未告诉我这些感觉是不重要的,他让我把它们都记在笔记中。现在我明了他对我一定感到莫名其妙,如果我今天要教授做梦,我一定不会鼓励这种行为。
唐望只是会开我的玩笑,称我是一个偷偷摸摸的自大狂,假装在对抗自我重要感,但却有一本仔细而超级个人的日记,取名为「我的梦」。
每次有机会时,唐望都会指出要使我们的做梦注意力从社会化的牢笼中解脱,必须重新分配使用我们已有的能量,这是千真万确的。做梦注意力的出现,是我们重新改造生活后的直接结果。如唐望说的,由于我们无法从外界得到额外的能量,我们必须以一切手段来重新分配我们已有的能量。
唐望坚持巫士的行径是能量重新分配的机构最有效的润滑剂,而在巫士行径中,最有效的一项是「失去自我重要感」。他完全相信这是巫士行动中不可缺少的,因此他费了极大的力气引导他所有的学生达到这个要求。他认为自我重要感不仅是巫士的首要敌人,而且也是所有人类的敌人。
唐望的论点是我们的能量大部分是用在维持我们的重要感,这可以从我们永不停止的担心如何展现自己,担心是否有人崇拜、喜爱或承认我们中看出。如果我们能失去一些重要感,有两件惊人的事会发生:第一、我们的能量会从维持我们虚幻的伟大印象中解脱出来。第二、我们能有足够的能量进入第二注意力中,目击到宇宙真正的伟大。
4
我花了两年多才能够维持我的做梦注意力在任何我想要的事物。我变得如此熟练,觉得好像一辈子都在这么做,最怪的是,我无法想像以前没有这种能力的状况。但我记得这种可能性曾经是连想都没法想的。我想这种观察梦的能力一定是我们与生俱有的结构,也许就像我们走路的能力。我们与生俱来只能以一种方式行走,也就是直立双足的方式,但我们得费惊人的努力才能学会走路。
5
那就不是你,现在还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但不妨说,我们不是独自在这世界上的,做梦者可以接触到其他的世界,完整的世界,某些能量的实体有时会从其他的完整世界中进来。下次你听见自己在梦中唠叨时,就生气地大声下个命令,像是:停止!
跟着这种观察梦境的能力而来的,是一种最为烦人的唠叨,一直提醒自己在梦中注视事物。我知道自己有点偏执的性格倾向,但这种梦中的偏执大有问题。这种唠叨变得如此明显,我不仅厌恶听见自己的唠叨,同时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我的偏执或别的原因,我几乎以为我快要失去理智了。
「我不断地在梦中自言自语,提醒自己看事物。」我对唐望说道。
我一直都遵守我们的协定,只有在他主动提起时才谈论做梦,然而,我觉得这是紧急事件。
「听起来是不是像是别人的声音,而不是你的。」他问道。
「现在回想起来,不错,听起来不像我的声音。」
「那就不是你,现在还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但不妨说,我们不是独自在这世界上的,做梦者可以接触到其他的世界,完整的世界,某些能量的实体有时会从其他的完整世界中进来。下次你听见自己在梦中唠叨时,就生气地大声下个命令,像是:停止!」
于是我面对了另一个挑战:在梦中记得大叫停止。我相信也许是因为对自己唠叨的厌恶,我真的记得大叫停止,于是唠叨立刻停止,永不再出现。
「每个做梦者都会经历这个吗?」我又问道。
「有些会。」他漠不关心地回答道。
6
相信我,巫术中最夸张而不可思议的特性,便是这个所谓世界之外的结构。例如,你以为我看见了相同的事物,因为你从未问我看见了什么,事实上只有你看见了城市与人群。我没有看见任何这类的事物,我看见能量。所以,在这世界之外对你而言,在那时候是一个城市
我开始报告这一切是多么地奇怪,他打断我的话说:「你现在已经准备好迎接做梦的第二道关口了。」
我抓住机会提出许多我想问的问题,我第一次做梦的经验首先进入我的脑海。我告诉唐望我已经尽可能地仔细观察自己的梦,但在清晰与详细上,没有一次能比得上第一次。
「我越是回想,」我说,「就觉得越奇怪,在我注视梦里那些人时,我感受到一种无法忘怀的恐惧与反感,那种感觉是什么?」
「以我的意见,你的能量体钩住了那世界的陌生能量,于是不想回来,自然你会觉得害怕与反感,那是你这辈子第一次观察陌生的能量。你有着古典巫士的倾向,只要有机会,你就会让你的集合点移动。那一次你的集合点位移了相当距离,结果你就像古代的巫士,进入了超过我们所知的世界。那是一次非常真实而危险的旅程。」
我跳过他这段话的含意,问我自己想问的:「那个城市也许是在另一个星球上?」
「你不能用你已知的方式来解释做梦,」他说,「我只能告诉你那城市不在这世界上。」
「那么在哪里?」
「当然在这世界之外。你不笨,那是你注意到的第一件事,你会在这里绕圈子,因为你无法想像任何这世界之外的事物。」
「这世界之外是在哪里呢?」
「相信我,巫术中最夸张而不可思议的特性,便是这个所谓世界之外的结构。例如,你以为我看见了相同的事物,因为你从未问我看见了什么,事实上只有你看见了城市与人群。我没有看见任何这类的事物,我看见能量。所以,在这世界之外对你而言,在那时候是一个城市。」
「但是,唐望,那便不是真实的城市,它只是为我而存在,存在于我的脑海中。」
「不,不是那样。现在你想把某种超越经验变成无聊的东西。你不能这样做,那趟旅行是真的,你把它看成一个城市,我把它看见成能量,我们都没有错。」
「我的困惑是当你把事情说是真实的,你说我们到达了一个真实的地方。但如果那是真实的,为何我们会有两种看法呢?」
「非常简单,我们有两种看法,因为在那时,我们有两种不同程度的一致性与一贯性。我曾经解释这两种特性是知觉的关键。」
「你想我能回到那城市吗?」
「这你就难倒我了,我不知道,也许我知道但无法解释,也许我能解释,但不想解释,你必须等待,自己去找出答案。」
他拒绝任何进一步的讨论。
7
「让我们回到本题上。」他说,「你到达做梦的第二关时,你会从一个梦中醒来进入另一个梦。你可以做你所能做的梦,越多越好,但必须能适当控制,不会在我们这个世界上醒来,」
我感到一阵惊慌,「你是说我永远不要在这个世界醒来吗?」我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既然你提出,我必须告诉你那是一种选择。古典的巫士常会如此,永不在我们所知的世界醒来。有些我同辈的巫士也这么做,这当然可以做到,但我不推荐。我要你做的是自然的从做梦中醒来,当你觉得够了时;但当你在做梦时,我要你梦见你在其他梦中醒来。」
我听见我自己问起他第一次告诉我有关创立梦时同样的问题:「但这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