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第2天】相去万馀里，故人心尚尔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这是读《雪国》的第一日，读了一个半小时。我读得很慢，有的时候一段描写会反复咀嚼。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小说的开篇很美，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惊艳，寥寥数字便能引人入胜，不得不惊叹川端康成的功力。

  主角岛村先生在火车上遇到一个漂亮的姑娘，叶子。整个火车旅程，岛村几乎一直通过玻璃的反射偷偷看着叶子。就像每个人都会做的那样，假装看着外面的风景，实际上心里有别的考量。窗外有风景在流逝，而一直都会有一个人的虚影映在玻璃上。

  我想岛村是迷恋上了这个姑娘。

  岛村一路上的“偷窥”，川端康成写得极尽唯美和细致，尤其是和窗外景色变幻相结合，所谓寓情于景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镜中映像的清晰度并没有减弱窗外的灯火，灯火也没有把映象抹去。灯火就这样从她的脸上闪过，但并没有把她的脸照亮。这是一束从远方投来的寒光，模模糊糊地照亮了她眼睛的周围。她的眼睛同灯光重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在夕阳的余晖里飞舞的夜光虫，妖艳而美丽……”

  这样大段关于“偷窥”的描写含蓄又美好，虽然说这样的行为举止有些让人反感，但不可否认在川端康成的描写下，一切就像是破土的新芽带有单纯的美好。开篇的好几页都是在描写这个内容，并没有过多的介绍和暗示主角岛村的身份，所以在最开始看的时候，我只觉得这是一个唯美而浪漫的邂逅，一个男子暗戳戳地欣赏一个女子，没有任何欲望只有纯粹的喜欢。这样的开头拍成电影一定很美，用镜像的缥缈和飞逝的雪景将虚幻和现实的光影交错，唯美至极。

  所有的一切在火车到站后戛然而止。随后艺妓驹子的出场让故事开始展开。

  岛村不是第一次到温泉客栈，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驹子。两个人之间是有情愫的。

  尤其是岛村在楼梯口，把左拳伸到驹子眼前，竖起了食指说：“它最记得你呢。”到之后驹子掰开岛村的拳头，把自己的脸贴上去的时候。我觉得两个人之间并不是那种我以为的感情。驹子怕是喜欢岛村，而岛村则只把她当作女人。

  在相遇之后便是两个初次认识的回忆。两个人因为舞蹈相谈甚欢，而岛村想要让驹子帮忙找个艺妓来。驹子不乐意，因为喜欢所以不乐意。岛村表示自己因为想要和她交朋友，要清清白白的，所以不向她求欢。

  读到这里，我想大家都能看出这拙劣的托词，可能也有一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意味在。再加上后来知道了岛村实际上是有妻子的，更觉得他是一个渣男。但偏偏驹子喜欢他。

  岛村应该也是对驹子有好感的，但还没有上升到驹子对他的那种喜爱。这注定是不平等的。有一段从岛村视角对驹子外貌的描写是这样的：

“玲珑而悬直的鼻梁，虽嫌单薄些，但在下方搭配着小巧的紧闭的柔唇，却宛如美极了的水蛭环节，光滑而伸缩自如，在默默无言中也有一种动的感觉…颧骨稍耸的圆脸，轮廓一般，但肤色恰似在白瓷上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脖颈底下的肌肉尚未丰满。她虽算不上是个美人，但比谁都要显得洁净。”

  洁净，这个词语，岛村多次用过。他是喜欢这样的人。岛村看向驹子的目光是欣赏是喜爱，又或者说是直白赤裸。但我没有看到情欲。

  驹子和岛村的关系就像是亲密的朋友。驹子向他诉说心事，哪怕喝醉了也会跑到他的房间，又在天要亮的时候匆匆离开。她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姑娘。但是两个人迟迟都没有越过那条线。关系单纯但又不那么单纯。

  关于驹子的部分大多是从岛村的角度去描写，并没有看出岛村对驹子有什么明显的态度。但不容置疑的是，驹子对岛村是信任和依赖的，可能是因为在这个雪国她找不到其他聊得来的人，也可能因为她一直是迷恋或眷恋着的。相去万馀里，故人心尚尔。这句诗用在驹子的身上还是很合适的，她惦念着岛村。她记得两个人分开了一百九十九天，她仍会在喝醉之后去找岛村，她未变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讲这一段故事，可能是因为未看完，所以有些感情并不是很明确，也可能现在我的感觉都是错误的。

  看到目前，我更欣赏的是川端康成的描写，深入人心，我没有去过日本，但是真的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他的对话和场景描写上值得学习。所有的文字都给我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但是让人又忍不住地捕捉，尤其是他对景物的描写总是让我翻来覆去地阅读。他的笔触有伤感有消极，一切都淡淡的，但是笼上心头迟迟不散。

  《雪国》未完待续……

【日更第2天】相去万馀里，故人心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