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条秋裤
嗨,你好吗。
这样的开头也太过疏离,一点也不可爱。
但如此郑重其事地凭文字与你隔空对话实在是第一次,原谅我有种手脚无处安置的尴尬。
现在约或是清晨五点,你还在睡,我却醒了。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因为你一直以来都承担着每天准时叫我起床的任务,时间是我们前一晚睡前商量好的。所以第二天,无论是在电话里还是在身边,都能听见你絮絮叨叨地说着话,问问题要我回答,我嗯嗯啊啊地回应着,常常有一种自己身处救援现场解放军叔叔和将要昏迷的灾民的对话:“你不要睡,不可以睡!” “嗯...” “保持清醒!” “唔...”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嗷呜...”
醒来后我开始叙述我的梦境,我睡的并不好,总是做奇怪的梦,醒来后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丛林探险,密室逃生,寻找失散的伙伴,和初恋情人撕逼,每天都是一出戏。我忧伤地告诉你今天和朋友里最温柔的那个女生去偷珠宝,警察来了我们没能逃出去,“觉得很对不起她,没能带她出来。” “没关系的,明天再做一个梦把她救出来就好啦。” “你居然不说去给我把珠宝买出来!呜...” “......”
两个人在一起能做什么呢,无非是老套的吃饭逛街看电影,奶茶店深情对望,学校植了人工草坪的操场上看星空,下雨天打伞漫步,晴空万里时晒晒太阳,一起蹉跎岁月却愉悦得不知所以,日子冗长而漫无目地。你说以前向往那种图书馆阅览室一起学习累了就抬眼看看对方的感觉,我抱上几本大部头小说就跟你去占了座位,只是图书馆气氛太美妙,你每次抬眼看我时,我都趴在桌上四仰八叉地睡觉,口水流在那本平日里你不注意折了个小角都让我气急败坏的那本书上。你给我披上你的外套继续学习的时候嘴角带笑,在想什么呢,这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娘们儿呦。是吗。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很能看得出来。实际上没有谁能把爱掩藏得很好,有人自认为没有人能发现,也只是身边伙伴太蠢抑或是不愿拆穿罢了。你看着我,宠溺地微笑,我也对你笑回去,有种岁月静好此生无憾的错觉,只是久而久之我开始不在意,也不回应。我频繁地和你吵架,像只趾高气昂的小母鸡,我吹毛求疵地挑你的毛病,所有的错都在你,所有的委屈都给我,你不说一句紧抱我,我就丧失理智般用手边的所有器物摔砸你的脸直到出血,用啃大骨头的力气咬你的手臂,扯头发踢要害扇耳光,只为你放开手让我走。等你走了之后,再蹲在卫生间哭到呕吐,想给你打电话。
我们都爱得太用力了。爱得都心甘情愿让对方把自己攥在手心,兴奋时轻轻一扭便不可避免地带来伤害。我们走在平日牵手散步的操场谈分手,在你送我上课接我下课的楼道里抱头痛哭,在几天前说“我要给你生个猴子”的露台上说“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爱总是苦短,纠葛却漫长,我们似乎还未习惯,爱和怨,笑过之后开始悲伤。
你还在睡,甚至能听见一些轻弱的呼噜声,昨天和朋友们一起打麻将,你搂着我说“有人说要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即使天寒地冻,路远马亡,我说要有最温暖的爱人和全自动的麻将,即使困累醉乏,决战天亮。”话音未落,倒头便睡熟了。该是累坏了,但我知道等7点钟,你会像脑子里装了闹钟似的准时醒来说早安,多可爱。看着你,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天冷了,唯暖男与秋裤不可辜负。
今年送你一条真心秋裤,一米二给你穿正好。双层加厚护档型,预防下次吵架时不可避免的伤害。穿着它,陪我在这段感情里一条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