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7-20-八绝
找了块纸板,坐在路旁的树荫下,等媳妇拿药回来。手里摊着的书正有一节讲社工的一天,照顾完丈夫孩子出门后,到超市采买好几家的东西,开始串走在五六个孤寡老人的家里,都是九十多岁的孤男寡女,脾气异常古怪与暴躁。忽然意识到自己两个多星期的咳嗽一直不好,原因是这个环境,包括那里的空气,可能有病气瘴气挥之不散,连电源插座都接触不痛快,潮湿的原因。昨天去妈妈家也不见好,现在虽然依旧闷热,但有点小凉风,这里才是我的日常生活环境吧,槐花落满地,各式各样的人们从面前走过,似有似无的时光带着一点草味儿。而家里里,不是药房就是病房,我只能当药物或病人。
一个星期的暴雨过后,河岸上的柳树垂头丧气地,被正午的骄阳烤得快冒烟了,知了也改变了音调,从“吱吱”不停地一两分钟不喘气,到有气无力的“知了知了”,又歇上半个时辰,它们也懒得叫唤了。桥下小道上的铁丝网拦不住我,轻松后,边走边看浑浊的绿水,泛着黄色的泡沫。假如此时身处荒野,这个就是唯一的水源,我能俯身喝两口吗?即使在城市里,我们也可以模拟荒野,就像游荡在街边的乞丐,或者流浪者。关键是有没有戒烟的勇气,在一周或更长的时间里,戒掉安逸舒适和干净的生活,就像奥威尔在巴黎在伦敦在威根码头,感受下地狱再回到天堂,这就算“渡”了吗?
昨晚儿子没有发来吃药的视频,今天通过两个老师才知道,他们去了图卢兹,包括参观空中客车总部等活动,共三天。也就是会有两晚不能按时吃药,他不发消息以为拖着就算了,可是家长还得追问呀,好在他没想说谎骗人,知道说“对不起”。只能安慰他保障充足睡眠,多喝水,把注意力关注在参观的景物上,也知道他与小赵住同一宾馆房间。可气的是小赵微信一直没有回复我的邀请,儿子自己说手机一直设置成节电方式。杨老师倒是有点紧张,问是否需要带他回宿舍吃药,那可是四个小时的车程。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觉得应该问问她有没有安眠药,可能也可以代替一点作用。
国图一层的一个角落里,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寻觅过去是一场“燕京八绝”的展示,有漆雕、刺绣、昆曲帽、描金等等,好像还听见网易记者举着摄像机说“非遗传承人”什么的。我在一段猛犸象牙的桌子前站定,郑师傅淡定地讲着象牙雕刻的知识,我想块海边的海面,尽力吸收着从没听过新鲜字句。有美女挂着相机问:现在成人还能学这个雕刻吗?有点难,因为首先学徒三年,要有画线、泥塑、什么(忘了没记住),再有木雕、石雕,玉雕,最后才能再象牙上雕,而且还得师傅穿插各干一段。二三十年过去了,大师傅才敢用大凿子,大块大块地凿象牙,不浪费。心想,儿子的手工艺出路很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