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姑娘

                                                 壹

今日又是五年一次的篝火节，这个节日是烽火台村特地为远征的战士表示思念，并为即将踏上先辈们的路远去征兵的小伙子践行的节日。

阿楚坐在窗边借着阳光缝制即将完工的节日衣裳。

她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女儿在梳妆台前打扮，“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阿楚恍然间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在篝火节当天这样细心的装扮着，不自知的发了神。

“嘶”，阿楚倒吸一口气，原来是因为出神而扎到自己的手指了。

“娘，怎么了，怎么扎到手了，您休息一下吧，缝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吧，让我来吧”

“不了，娘快缝好了，你还没抿胭脂吧，快打扮吧，节日快开始了”

“那我待会儿来给娘梳妆”小姑娘用欢快的声音说道。

阿楚坐在镜前，看着时间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看着她鬓边略微发白的发丝，一切都和十几年前不同了，但她发现自己的眼中还留有一个人的身影，这个身影是她这二十年来都不曾忘掉的。

                                                  贰

今夜清幽的桂花香伴着柔和的月光洒在阿楚和他身上，他们坐在高高的烽火台上，仿佛能把他们送到群星点点的天空中去，送到洁白的月亮上去。

四周是静绿的树林，可以听见远处暖黄色的火光发出欢唱声和木材燃烧时的响声。

“阿楚，这是我，我在城里胭脂铺里买的胭脂，送给你，红红的，你涂唇上肯定非常好看”男孩脸红着把胭脂纸递给阿楚，胭脂纸红红的，就像成亲时新娘子嘴上涂的一样。

“你送我这个什么意思，不说明白我才不要呢”阿楚脸红着扭过头不看他

“我会向你提亲的，最多五年”

阿楚脸上喜悦的神情渐渐地黯淡了

“五年吗”

男孩没有回答，四周逐渐安静了，欢闹声仿佛也逐渐安静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慢慢的开口说道

“阿楚，明日，我就要去参军了”男孩看着远处的火光，声音有点沙哑。

“嗯”，“我知道”。阿楚淡淡的说道。

男孩惊讶的转头看向她，却发现泪早已浸湿她的眼，她的眼睛好美，就像天上的星星。

“你，你别哭呀，我，我对谁都没说过此事，你怎么...”

“我知道你定不愿意就在村庄里了了此生，你说过男儿就应像雄鹰一样去征服高山，去穿越沙场，你，你还说过...”阿楚终于没有忍住，声音变得颤抖，抽泣起来。

男孩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叹了口气，轻轻的拂去她脸上的泪珠。

渐渐地树林又有了声响，远处热闹的歌唱声慢慢飘来。

“你放心，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向伯伯提亲的，只要等我五年，五年内我一定功成名就的来娶你，那时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我们一起在村庄里种桂花树，一起看月亮，一起听风的声音，陪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好吗”

阿楚没有回答，她只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为何月亮总似在眼前却实而遥不可及呢”她默默的想着

次日，村民们都到村口送别即将踏上路途的青年们，青年们都在和家人告别，而男孩焦急的望着村里，他在等着，启程的时刻到了，他失望的转身准备跟随队伍启程了。

“五年后你一定要回来”

带着哭腔的声音随风飘到了他耳边，男孩猛回头看见阿楚穿着喜庆的红衣，仿佛要今日就要结亲，但她却长发披肩，

“待我们成亲后你为我挽发好吗”阿楚抹上红胭脂的嘴唇仿佛在风中诉说着这句话。

                                                        叁

“娘先去烽火台上看看，你和爹爹一起去篝火地庆祝吧”

阿楚在烽火台上望着远方，

“二十年了，你终是没有回来，你可知道，在你走后爹爹说我送别那天不成体统，丢尽了他的颜面，想立马把我嫁出去，

我苦苦哀求爹爹给我五年期限，在这五年来我每天都在窗口遥望，却始终不见你身影，五年期限到来那天，爹爹把我嫁给了别人，现在我已为人母，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果当初我哭闹着不让你走，现在你会不会站在我身边和我赏月呢，今夜的月亮格外的皎洁，如若你已战死，我会在来世等你，你若还活着，就望一望今天的月亮吧。”

“这里的桂花又开了，你在哪呢”

阿楚抹上红胭脂的嘴唇似乎在诉说着，一阵微风飘过，穿过桂花树，绕过月亮，略过篝火，飘过山水，飘过沙漠，飘到了那个男子耳边，

他听见了带有桂花香气的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