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录 554.菜非善菜

郑义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一个堂倌走了下来。那堂倌三十郎当岁年纪，显一副精明干练模样。他走近郑义，含笑中不经意地已把打量一番，热情说道：“欢迎贵客光临，请问爷有什么需要？但有吩咐，本店尽力而为。”

郑义笑向堂倌：“你们这里既为宴庄，我到这里来的需要当然是吃一顿饭了。”那堂倌笑道：“那爷是到楼上还是就此用餐？”郑义道：“就在这儿吧！”堂倌：“随爷尊意。请点菜。”说话时，堂倌把郑义面前圆桌上中心按着手掌微微一旋，对着郑义的几副画屏竟然徐徐转过另一面，这另一面上竟然是色香味形俱全的各种美味佳肴，而且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郑义看到时也吃一惊，心道：“这龙凤宴庄单一个点菜环节，就如此大有机关。看来此地不凡，我要倍加小心了。”

郑义心里想着，嘴上赞道：“奇妙奇妙，贵处竟有如此巧妙设计，可见菜品更不一般了。”

堂倌炫耀道：“爷高见。到我们龙凤宴庄来做客，不岂止是吃饭，更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与世面上的开眼界。我们这里可是一层楼高一层奇，九层楼高天宫阙。爷，您现在还可以考虑去坐哪一层的。”

郑义摆摆手道：“不了不了。你们一层楼高一层奇，想必也是层层高价没有底。我一个江湖贩夫，袋囊羞涩，奔波在外是为钱，吃饭只为饱。捡你们最实惠的饭食给我上来就是。”

堂倌这时面露不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爷这是腰缠万贯不露财啊！能坐到我们堂上还惜钱的，您是第一个。好吧，都者都是客，是客您为尊，就照您的吩咐办。我给您唱菜了。”

郑义一点头，那堂倌就向楼上唱道：“财神上门富贵长，龙凤鸿宴待英雄。底层一位，随便一份。”不到这家宴庄的做事效率奇高，堂倌的唱声一落，二层楼上即有人应答：“三山五岳散仙到，不食我馔枉为仙。来了。”随着声音，只见一个伙计单手托盘过顶从二楼走廊中一跃而下，飘然落地。伙计飘然落地到郑义桌前，手腕一转托盘离手即四平八稳地落在了郑义的面前，汤水不溅。

“龙凤龙凤伺候英雄，美味佳肴尊客慢用。”

托盘摆在郑义面前，郑义扫过托盘里两个菜盘，险些呕吐出来。原来那两个菜盘里的东西，实在让人不忍直视：一个盘子里是清汤中一条小花蛇缠着一只小鸡仔，鸡毛都没褪；一个盘子里油水中两条小青蛇对视着一个鹌鹑蛋。郑义立身而起，手指托盘中的两个菜怒道：“你们这是弄的什么鬼东西？如何让人下腹？”

堂倌冷“哼”一声，刚张口还没出声，锥子脸的伙计眨巴着一双小三角眼不卑不亢地已回答：“尊客。这两盆菜可是大名鼎鼎啊！是什么你都不知道？这个叫做游龙戏凤，这个叫做二龙戏珠。不到本宴庄来，你都无福享受到这两道名菜。”

郑义一瞪眼道：“一派胡言。撤下去，给老夫换米饭咸菜上来。”

锥子脸这时是一脸的冷漠，盯着郑义看似平和实则凶狠地说道：“尊客，你要米饭咸菜，莫不是把我们龙凤宴庄当成施粥棚了吧？实言相告，当你踏上龙凤宴庄的大门前的第一脚的时候，就意味着你是一笑撒千金的贵人了。进来了，四平八稳地落座了，吆三喝四完了，怎么又要把自己当乞丐难民了？这可不成。”

郑义冷冷地道：“不成？你说怎样才成？”

锥子脸：“阁下如果嫌在一楼是屈尊降贵了，那就楼上请。”

郑义：“楼上可有米饭咸菜？”

锥子脸：“没有。”

郑义：“既然没有，老夫上楼干什么去？如果不给老夫上米饭咸菜，老夫就另换一家吃饭去。”说着话时，他站起身来拂袖就走。两个伙计拦住他道：“换地吃饭可以，先把这里的消费账结清，随便你到哪里去吃什么。”

郑义：“我在你们这里一没吃二没喝，结哪门子的消费账？”

堂倌则凶狠地回答：“什么你没吃你没喝，驼背老儿，告诉你不消说给你上了两盘菜，就是你在龙凤宴庄呼吸一口气，都必须付出昂贵代价。”

郑义：“我呼吸一口气都要付出昂贵代价？你们开黑店啊！如果我就要走呢？”

锥子脸：“看来你是不知好歹了？信不信，我们能把你的驼背撸直了。”

郑义一按刀道：“你以为我这刀是吃素的吗？”

锥子脸鄙视地看了一眼郑义按刀的手，一“呵呵”道：“不是吃素的，是砍柴的。老儿，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如果不认账，今天你就出不了龙凤宴庄的门，更可以让你永远见不到外面的太阳。”

郑义：“你们是要杀人吗？”

堂倌：“杀了你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是很可以。需要的时候，还可以拿你做荤菜的料。”

郑义见他们凶相毕露，心道：“这些人即使不是日月五毒教的人，也是没有一个善良的。说不定真如他们所言，有人在这里被害呢。我再激怒他们一激，看他们如何待我，我再以其道反制于他们，也好教他们无话可讲。”于是郑义拔刀相向，威胁他们道：“想留我步，你们看我这伙可不答应。”

堂倌和锥子脸相视一笑，堂倌便凶狠地对郑义道；“老儿，在龙凤宴庄你敢摸刀弄斧，那是你自己找死的，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