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村夜话

掩卷红楼,对话生命

2023-02-07  本文已影响0人  若水胡杨

此文系【简村夜话】专题推荐,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想颇为细致地读一遍《红楼梦》,我虽已读了过半,但没有看完。

之前我没有读过任何一本关于红楼梦的解读本,以前,我除了断断续续地瞥过几眼87版的同名电视剧以外,至今还没有看过完整的关于红楼梦的影视解读。

这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懒,也可能是我更喜欢读文本和原著的原因吧。

今天早上,我看见文友的一篇《纪录片曹雪芹与红楼梦第一集影评|论香菱‘镜子’在架构红楼梦中的关键作用》一文,颇有一些肤浅的感触。

《红楼梦》之所以受到太多人的追捧和热议,甚至一度形成文坛里“红学”的江湖各派,以及各种版本的解读分析版,我想一方面体现着读者们的仁者见仁和智者见智,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这篇长篇古典小说里有太多的疑点和偶然性,真假参半,真伪难辨吧。

我在想,作者曹雪芹是想用一本《红楼梦》在进行着和自己生命的对话吧,是他生命的过去和未来的对话,是他不想枉来人间走一遭的一次仰天长啸,或者是,他想让人们在他与众不同的生命里,能读懂一些什么。

切换到地球上,我们的现实生里,谁说没有人真的像受到《圣经》的影响一样,也受到《红楼梦》的影响呢?

首先,那个扮演林妹妹的陈晓旭对待生命的释然和淡定与决绝,就曾让我为之一震。

后来听说,有人因为阅读《红楼梦》救赎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治好了自己的抑郁症,让自己的生活走入了正轨;

有人因为《红楼梦》成就了一个时代的作家梦;

有人在现实生活里,把自己活成了“红痴”,据说是能把红楼梦背下来;

更有的某一位“红学大家”,时常会忘掉自己的生日,却每年在曹雪芹诞辰日当天,摆宴酒菜,已然他成了曹雪芹的莫逆……林林总总的现象说明,曹雪芹确实是用自己的生命对话了太多的生命。


再拉回到《红楼梦》的文本。

从“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一开篇,就有了一系列的、从头到尾的似梦非梦,真真和假假。

贾家的真事,甄家的假事。虚虚实实,假假真真,不得不说,曹雪芹的写作手法不一般。

真事隐去,假语假言,太虚幻境,馒头铁槛,有青春诗社的阳光繁盛,有人事算计和家族江湖的复杂和刁钻……

嘘…… 这可绝不仅仅是曹雪芹想写的宝黛之恋的婚姻悲剧哟,更不是他否定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的一套陈言。

也许你只是可怜书里的一众美女的命运悲惨,也许你看到如花的少女戏官们各自出家,就连宝玉最后也遁入了空门,在元春封妃的大喜事里对应着大观园里的凋敝残荷,在幼儿英莲豆蔻香菱的一生波折里,一直见证着贾府和薛门的荣枯与牵绊……

其实,这是一幅森罗万象的封建末世的历史的画卷,虽然看书时,我感觉矛盾很尖锐,斗争很复杂,可当我掩卷书本的那一刻,我还是从无数的生命悲歌里看到了一种喜悦,一种生命的喜悦,那也是关于生命未来的喜悦。

曾经,大观园里的美好怎么都是我难以忘记的篇章,在这里有青春,有爱情,有少女,有文学,有诗词……所有的自由和才情,都曾经在这个青春王国里呈现过。

可惜,好花不长开,“真应怜”,好景不长在,“原应叹息”,谁说这不是“真假英莲”和“元迎探惜”几位美女的无常命运,在曹公笔下的一种偶然碰撞呢?

如果你和《红楼梦》的缘分到了,也能静下心来,像喝一口高汤一样来品,就能品出红楼一梦的滋味儿;如果你能给自己时间沉浸,慢慢等待,你的眼前也会浮现出一些东西,仿佛若隐若现。

红楼梦是一出悲剧,也是封建社会结束前夜的一曲高歌。

我最佩服的是曹雪芹有架构全文的“鬼斧神工”的能力。

在红楼梦里,没有一件事情的发生是很突兀的。

全书的结构,巧妙中运用了预示和伏笔,推进中展开了人物和情节,有所应验,有所揭示,因果俱在,环环相扣。

年少时,只以为宝黛的爱情就是主线,其实,这只是红楼这棵大树上一根枝杈上的一个亮点儿,曹雪芹将纷坛繁杂的人物和事件有机地组织在一起,构成一个宏伟庞大的,完整的,又严密的艺术结构,在这个结构内部,有矛盾交错,又枝蔓不乱,有波浪迭起,又层次分明。

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书里那么多让人记住的人物,千人千面,都令人们印象深刻。

说到曹雪芹编织的全书的结构,我忽然想到了贾宝玉身上的那件‘雀金裘’。

‘雀金裘’在书里只出现了一小会儿,它虽然耀眼夺目,它也如剑夺命。

精明能干又任性的晴雯,就死在了保全它完整经纬的结构里。

可以说,贾宝玉的出家,正式结束了这一场华丽的红楼一梦。

那红楼梦醒的那一刻,是不是也预示着封建王朝表面的金梁朽架会在一瞬间的轰然倒塌呢?

我们再也看不见封建王朝的“高山仰止”了,我想那件‘雀金裘’曾经的主人,当他披挂着耀眼的大红氅和曾经的华贵,归隐古佛青灯之侧时,一定也不会马上忘记,那些与他朝夕相伴的漆门碧瓦和他身边那些曾经鲜活的青春面孔吧?

此刻,我一边听着陈楚生的《落日旅馆》这首歌,一边又想到了“圆明园”里的那些残垣断瓦。真想问一问,那些还要静卧千年的垣石们,是不是就算没有八国联军的铁蹄来犯,腐朽的封建王朝也会如同古老的恐龙骨架一般,有一天也会颓败倾坦呢?

现代生活里,我们一直在寻找着各自生命里的一种喜悦。

当我掩卷面前的这个鸿篇巨作的那一刻,我不禁为曹雪芹的生命欢呼雀跃。

谁说曹雪芹穷困潦倒?

谁说他晚年有这样的选择,不是他生命里经久不衰的另一种喜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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