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选择永恒的事业
作者｜五花马
出差途中，读到“微伟道来”更新文章《我们都穿行在岁月的时光中》。娓娓道来，一如既往的深情克制。
伟姐说，时光匆忙，岁月慌张，不是每一个路口都可以认真道别，时间最残忍的真相并不是治愈，而是接受。
面对心中的日月，我常感无限惭愧，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惫。
读到张岱和徐渭的自为墓志铭，消沉的情绪像被闪了电。
纵观古今中外历史，留下自为墓志铭的人，往往才高于世，土木形骸。他们怎样看待自己活过的生命？度过的尘世？相遇过的众生？
狷狂潦倒一世的徐渭说：渭为人度于义无所关时，辄疏纵不为儒缚，一涉义所否，干耻诟，介秽廉，虽断头不可夺。故其死也，亲莫制，友莫解焉。尤不善治生，死之日，至无以葬，独馀收数千卷，浮磬二，研剑图画数，其所著诗若文若干篇而已。剑画先托市于乡人某，遗命促之以资葬，著稿先为友人某持去。
而有“七不可解”的张岱则说：自且不解，安望人解？故称之以富贵人可，称之以贫贱人亦可；称之以智慧人可，称之以愚蠢人亦可；称之以强项人可，称之以柔弱人亦可；称之以卞急人可，称之以懒散人亦可。学书不成，学剑不成，学节义不成，学文章不成，学仙学佛，学农学圃，俱不成。任世人呼之为败子，为废物，为顽民，为钝秀才，为瞌睡汉，为死老魅也已矣。
好一个“亲莫制，友莫解”！好一个均亦可、皆可为、俱不成！
直面千疮百孔的人生，接受无处不在的颓唐，冷观宝相庄严的虚伪。
岁月易逝，一滴不剩，水滴中有一匹马…诗人说以梦为马，选择永恒的事业，成为太阳的一生……
又想起前几天在处理一些案件资料时，指导老师看我对一些办公软件和网络工具运用娴熟，让我教他如何使用，我说这些工具类的内容，对您来说连雕虫小技都算不上，“有道无术，术尚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以您的资历业绩，格局气度，早已超越“术”的层面，要谋的是“道”。
中国法律界欠缺的不是一点工具类的技能，欠缺的是正确的法理基础、法律思维、裁判标准、职业伦理、行业共识。再往大了说，中国社会缺的是自由思想、批判意识、独立人格、担当勇气。
在这个阶段，法律行业哪个职业类别都不是应然状态，如果连这一点都认识不到，那就离真正的职业尊荣更遥远。所以，我只服那些为了职业愿景而努力，有人格，有远见，有襟怀，有才智的人们。
胡适说，一个国家的强弱盛衰，都不是偶然的，都不能逃出因果的铁律的。我们今日所受的苦痛和耻辱，都只是过去种种恶因种下的恶果。我们要收将来的善果，必须努力种现在的新因。
一粒一粒的种，必有满仓满屋的收，这是我们今日应该有的信心。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是初涉人世的青年都有的想法，但现实往往是劳而无获，因此理想也就丧失，心灵也就麻木了。
我们要深信：今日的失败，都由于过去的不努力。；我们要深信：今日的努力，必定有将来的大收成。
佛典里有一句话：“福不唐捐。”唐捐就是白白地丢了。我们也应该说：“功不唐捐!”没有一点努力是会白白地丢了的。在我们看不见想不到的时候，在我们看不见想不到的方向，你瞧!你下的种子早已生根发叶开花结果了!.........
成功不必在我，而功力必不唐捐。
江平教授在《田文昌谈律师》一书的序言《清流精神，律师界的希望》中说：中国律师真正说起来只有三十多年历史，老一代以张思之为代表的律师给我们树立了“刚正不阿”的形象。中年一代如田文昌律师，今天也成为老年了！我希望每一代的律师能多出一些代表性人物，多一些清流的人物，少一些浊流的人物，这就是律师界的进步，这就是律师界的希望！
又常听到有人以国情为由，拿时代说话，而时代的错误本就是由这些错误者一手制造的。他们给时代制造了错误，反过来又拿着它为自己开脱，这可谓天底下最大的不负责任。
尼采说，一个哲学家对自己的起码要求和最高要求是什么？在自己身上克服时代，成为“无时代的人”，那么，他凭什么去进行他最艰难的斗争？就凭那使他成为他的时代的产儿的东西。………最使我竭思惮虑的问题，事实上就是颓废问题——我有这样做的理由。“善与恶”不过是这一问题的变种。只要看一看衰退的征象，就可以理解道德——就可以理解，在它最神圣的名称和价值公式下面隐藏着什么：蜕化的生命、求毁灭的意志、极度的疲惫，道德否定生命……我必须有一种自我约束，以完成这样一个任务——反对我身上的一切疾病，包括整个现代“人性”。——对于时代的、合时宜的一切，全然保持疏远、冷淡、清醒；作为最高的愿望，有一双查拉斯图拉的眼睛，从遥远的地方俯视人类万象——并看透自己……为这样一个目的——何种牺牲、何种“自我克服”、何种“自我否定”会不值得？
不思量，自难忘，我仿佛看见，自己在不同时期留下的泪水与欢欣，光荣与梦想。岁月平静而公正，它为我们的成长与善良，挂上了荣耀的勋章，也为我们的骄傲与失败，留下了心底的一颗泪珠。
无论做什么，我心中始终有一个自我审视，评价人一生成功与否，全看自身定位，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道场。趋时附势而悖道，还是审时驭势而守道？如果你信你的道，那你是否打了最美好的仗，你是否跑尽了该跑的路，你是否守住了你所信的道？用行动体现更有价值的生命追求，用思想体现更有引领的生命高度。
我看到真正的疼痛者、坚忍的疼痛者、咆哮的疼痛者是如此广泛而清晰地存在……
因为曾经的职业经历，因为对业务的不懈追求，因为对良知公义的矢志追寻，因为对法治文明的夙愿情怀，未来的路，还是会走在那些被光照亮的路途上，那是一项职业应有的荣光，留给淡泊人生安身立命的底色。
低首凝眸，我仿佛看见，我们无数的兄弟姐妹，在不同时间留下的泪水与欢笑。在光荣与梦想中有一双泪眼，在喧哗与骚动中有一种沉默，它让我把时间攥紧，用诚实劳动报答黑夜灯光。就让时间和光，串起这晶莹剔透的泪滴，折射照亮前行者的路程和梦想。
一如伟姐文末落笔之意，风后面还会是风，道路前面还会是道路，只有那些由时间凝固下来的每一个瞬间，终将会得到时间的尊重。
『王芮 2017.9.27 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