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11  本文已影响0人  墨默漠

  是夜,回忆忽然像是突然开了一扇窗子,久远的一些点滴片段猛灌进脑子。

  那个佝偻的身影,我的爷爷。儿时的我从不觉得那弯曲的脊梁会倒下。但他还是去了,在奶奶过世后不久。爷爷的一生应该很精彩,年轻时闯过关东,把祖籍吉林的奶奶娶了回来,当年的艰苦岁月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可生活毕竟不会像一些影视作品里那样一开始跌宕起伏,最后苦尽甘来。小时候过年都要挂家谱祭拜,刚识字的我指着大半空白的家谱问过爸爸,为什么我们的家谱空这么多,爸爸告诉我,这张家谱是后补的,原来那张被爷爷在最艰苦的某个时间烧掉了。当时年幼只觉可惜,现在回想起来爷爷烧家谱的时候是有多么的痛,是无言面对祖上吗?还是对祖上庇佑的绝望?虽不可考,但能让那是传统质朴的爷爷做出这样的举动是要被生活逼到何种程度啊!

  记忆里爷爷还算健康的时候总是推着一辆脚踏三轮车,后面拴着几只白色的山羊,后来身体越来越差,山羊的个数也越来越少。再后来爷爷得了脑血栓,第一次抢救了过来,身体也就不行了,不再推着车子出去,一两只羊就拴在院子里吃些干草,他就靠在院子角落的草垛旁晒晒太阳,旁边墙上订着一整张的羊皮,那是我记忆里最纯净最温暖的阳光了。

  这样美好的日子也没持续多久,爷爷的脑血栓又复发了,再次治好后他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放到现在应该是老年痴呆症一类吧,语言开始失去逻辑,每天哭哭啼啼,甚至脱光衣服跑到街上。那时年幼的我感到的只有心痛,大人们却是感觉头疼。

  爷爷还是去了。年少无情的我当时还没能正确区分生死的区别,只是一边在父母的安排下假装哭泣一边好奇的观察着长辈们举行各种仪式。之后每次再去园子里玩耍或打枣子吃,看见那被荒弃的土坯房总期待着爷爷佝偻的身影再次出现,却屡屡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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