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何以能救母?
一
不得不实话实说的是,《西游记》原著我没有读过,《沉香救母》的原著我也没有读过,在此来书写有关二者之间的相关文字,颇有些惴惴不安。
不过转念一想,文本是书写时代的媒介方式;电子时代,电视、电影也成为这个时代主要的媒介方式,所以通过影视剧来了解《西游记》和《沉香救母》(影视剧中名为《宝莲灯》,后文将以此称呼之)又何尝不可。更重要的是,我们大多数人恐怕都是通过影视剧这种媒介方式来了解所谓的这些个传统故事。
二
《西游记》伟大和经典不容置疑,从时代意义上讲却是如此。作为与《西游记》有所关联的《宝莲灯》其实也非常意义,对《西游记》甚至有某种意义上的超越。这是笔者个人的一点感受和想法。
《西游记》中孙悟空本性爱自由,不喜欢服从规则的约束,天庭念其技艺了得,本来想收归己用,却让他发现了约束的圈套以及不被重视的事实,结果适得其反。孙悟空反上天庭,大闹天宫,誓要玉帝让位于他才肯罢休。
只可惜天庭秩序岂容随便僭越和篡改,最后请来如来佛用计将其拿下,压于五指山下五百年受尽苦头,再随唐僧西天取经不断被教化,才正儿八经入了佛门,封了个斗战胜佛,与天庭分道扬镳。
孙悟空算是成功了,但主要是个人意义上的成功,这种成功里头有着个人的妥协与无奈,尽管知道天庭规则有失公允,但是也不得不如此,再说现如今是佛门中人也不好再管公与不公之事。
三
《宝莲灯》中沉香得知母亲被压华山之下,然后便哭着嚷着要去救母亲。于是在一帮好朋友的帮助下,在孙悟空的教授与支持下,在一干亲人的协助下,这才改了天条、劈山救出母亲,终于获得大团圆。
沉香的成功,不仅是个人意义上的成功,更重要的是社会意义上的成功,因为他推动了天条的修改,让他救母亲既有道德上的依据,又有伦理上的依据;说的通俗点,他救母既合情理又合规矩。从这点上讲,他超越了孙悟空,将自身的行动合法化了!
这一切也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也是个人努力加各方代表共同助力的结果。
四
一、战由充分。沉香救母的行动源头在于为救母亲,而不是孙悟空似得仗着自己厉害受到不公就要开战。从伦理纲常上讲,沉香的行动天经地义,具有正义的性质。只是他母亲被压华山之下,是因为违反了天条“不能与凡人通婚”。但这是两码事,并不妨碍沉香行动的正当性,但是因为母亲的违规却影响到他救母亲的难易程度。因为母亲是违反天条,所以他要救母亲就得向天条背后的天庭开战,于是战斗性质变了、难度系数几何级数增加了。
二、战意坚决。毕竟母子连心,见不着母亲的孩子怎不可怜,人家都有母亲,唯独沉香没有,所以沉香一心想要寻母,谁也阻挡不了。当得知母亲被压华山之下后,那更是燃起了他救母亲的决心与意志。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一个人连自己母亲都不救的人,何以为人子!
三、战力非凡。要就母亲就要对抗天庭,于是必须要有一定的实力,否则怎么能够实现呢!尽管他是神仙之体,也算是天赋异禀,但是怎么开发这种潜能还需拜师学艺,于是他想尽办法让三界外不管天庭事物的孙悟空(此项任务也非孙悟空莫属)来教他;尽管他也获得母亲赐予的法器“宝莲灯”,但是这仍然需要法力和仁慈之心才能驾驭,所以他不仅要修武艺,更要修心。这也是为了他驾驭最后一件唯一能够救母亲的劈天神斧所需要做的准备。兼具法力、法器和法心与一体的沉香才能战力非凡。
四、战友众多。对抗整个天庭可不是仅仅凭一己之力能够做到的,这需要众多友人的帮助才行。大家为什么愿意帮助他呢?就像前面所说的,他战由充分,所以他“七大姑八大姨”都来协助他了。再加上这孩子心底好呀,也就是前面所说的“修心”,所以也结交了很多朋友愿意帮他。更重要的是,他最后悟到,救母亲绝不仅仅是一己之私的行为,更是推翻不合理天条造福众生的行为,所以这更加获得了各界人士的帮助。于是,一路上他的战友越来越多。
五、战术巧妙。他所有的战友里面不得不提及他舅舅这个人——杨戬。起初我还真以为杨戬是个反面角色,只管守护所谓的司法秩序,只在乎他司法天神的位置,直到最后我才知道杨戬尽然是最大的正面角色——一切都是为了激发沉香战意、战力和战法。他早已意识到靠沉香这样是没办法救出他母亲的,必须改变天条,于是杨戬恰恰是以沉香对手的角色出现的,与沉香里应外合,最终改变了天条救出母亲一家团圆。这一点真是战术巧妙,但主要是他舅舅的战术。说一句吃醋的话,谁叫人家有这等不俗的舅舅呢!
六、战略得当。其实他们是有机会的,为什么起初沉香未能成功?为什么他母亲三圣母不同意随他出华山?这一点,除了杨戬,三圣母其实认识的也非常清楚——即便完全靠武力冲出华山,他们仍然是戴罪之身,依然会受到天庭不断地征讨,如此不管天上还是地下都无宁日。于是,这便不是一个简单战术的问题,而是要改变战略的问题。在几经挫折之后,沉香的格局终于上去了,从单纯的武力救母变为修改不合理的天条,让母亲无罪、让一家团员合情合理合法。同时也算是造福苍生,所以他的救母有了更大的群众基础和号召力。
五
综上所述,沉香何以能够救母亲便一目了然,并不仅仅只是一片孝心这么简单。其实现救母需要三方面的条件:第一,从个人来说体现了修齐治平的行动过程;第二是将个人利益诉求上升为集体利益诉求以化民众的同情为拥护的实践逻辑;第三是通过修改规则将自己的行为合法化的政治策略。如此,沉香才得以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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