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白芷/文

阿若哭得梨花带雨，死去活来。她实在想不通，前几天还爱得如胶似漆的两个人，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咖啡厅里放着莫文蔚的《AM PM》，凄婉哀伤，每一句歌词都如一把利刃，剜刮着内心，血淋淋地疼。

相濡以沫，未必幸福

那些以为会永远的昨天
剩手机忘了删掉的照片
像口袋里被洗破的门票
时间 搅碎一切
就像有时差的两个世界
白天注定无法拥抱黑夜
我们走过了多少的考验
还是 死结
……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默默地陪伴，静静地听着歌，细细地品着不放糖不加奶的咖啡。从嘴里苦到心里，难以描述的涩，却又纯得让人心安。我喜欢这种感觉，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加了糖，加了奶，那就不是咖啡了。就像是爱情，添加了爱之外的其他，还是真爱吗？

我很想告诉阿若，他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不爱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了。爱的时候可以感觉得到，不爱的时候也并非毫无征兆。只是你一直选择宁愿相信罢了。你宁愿相信所有的改变都情有可原，宁愿相信所有的不愉快都是偶然事件。

阿若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们的幸福。“那时候，他因为找不到我，着急得一小时拨了数十个电话，差点就报警了，他是紧张我的；那时候，他还在另一个城市工作，我们每晚都要视频聊天，天南地北地扯，有说不完的过去讲不尽的未来，他是依恋我的；那时候，我经常闹小姐脾气，每次吵架都是他先来哄我，再气不过两小时，他是包容我的；那时候，我们每晚睡前都有仪式，亲亲额头脸蛋和嘴巴，他说这个爱的仪式会保持一辈子，他是爱我的……”

阿若一口气说了许多“那时候”，我忍不住问：“那现在呢？”那些说好要彼此珍惜的爱与包容都还在吗？阿若忽然停止哭泣，眼神茫然地盯着我的苦咖啡。“不了，很久都没有了。”他一直说工作忙，一直说没时间，而她则一直包容一直迁就。这些我们几个闺蜜都知道，也一直不太看好阿若这段飞蛾扑火般的感情。

在我看来，好的爱情一定是相互滋养的。你为了我更加优秀，我为了你更加美丽。两个人相互监督，相互帮助，一起努力做更好的自己。爱是包容，爱是守护，爱是珍惜，爱是彼此无需防备的真诚相待。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确的，当你怀疑对方还爱不爱你时，毫无疑问，一定是不爱了。当你犹豫两个人是否该分手时,分手的时刻也就到来了。如果真的还有爱，你一定能感觉得到，也一定会沉浸在彼此滋养的幸福中，无暇思考其他。

关于爱情，闺蜜夏芸倒是有和我不一样的看法。在她看来，所有的爱都能换算成物质或者行动表现，对方的爱必须大于自己付出的爱，至少也要“等价交换”，这才叫真爱。比如说，爱我你就抱抱我，爱我你就亲亲我，爱我你就给我买房，买车，给我你的时间你的空间。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在夏芸看来，爱不能只是心里想想，嘴里说说，你必须让我知道你具备爱我的能力和正在为爱付出的努力。。

我们都说夏芸太“物质”，可夏芸却“教导”我们：“女人首先要爱自己，才值得被爱。”你必须让自己有存在的价值，才会让对方更加珍惜。一个珍惜你的人，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去提高自己。而他为你做的一切，恰好也让你的生命高贵而优雅，彼此也就成了更好的自己。

夏芸的爱情观看似物质且霸道，细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爱是宽容，不是纵容；爱是关怀而不是宠溺；爱是两个人的交融，不是一个人的单恋；爱是谦让，不是没有底线的无限迁就；爱是心有灵犀的默契，而不是卑躬屈膝的屈就；爱是我想要的你都会为我去争取，就算最终无法实现，至少全心全意努力过。

泪水暴雨般流尽后，阿若趴在桌子上，匀速搅动着放凉了的奶茶。一直在刷朋友圈的夏芸忽然没心没肺地说：“你早该放弃那个渣男了，这样你才有机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另一个他。到那时你一定会感谢他的不娶之恩。”

“真正的爱情，是在能爱的时候，懂得珍惜 ；真正的爱情，是在无法爱的时候，懂得放手 。”向来大大咧咧的夏芸忽然文艺起来，认真地说：“果断放手，也算是给彼此一条生路。离开你，或许他能遇上一个可以促使他更加优秀的女人，不再做渣男；而离开他，你才有机会遇见一个哄着你疼着你的人，不再做怨妇。”

真正的爱情不需要承诺，不需要誓言，也不需要努力，更不需要坚持。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如左手握着右手，如灵魂伴着身躯，如耳不离腮，如唇齿相依。一旦感觉在一起不舒服不自在，多半是因为爱已不再。

那么，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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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鱼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