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句话想开去
有一句话流传很广——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这里的三国指的肯定是《三国演义》而绝非《三国志》。为什么呢?因为《三国演义》要比《三国志》普及得多, 更易于被大众接受,一般人提到的人和事,大多来自于《三国演义》。
人常说“人老成精”,是说人年龄越大,经历事情越多,人生的经验就越丰富,孔子不也说: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吗?若读了《三国演义》,再加上书中所写的各种智谋,这人就更加了不得了,这是正面的说法,若反着说,就是人变得越来越奸诈、狡猾了。其实,这个说法是不正确的!因为读过这本书的人太多了,就都变了吗?而有些人即使没有读过这本书,他们的奸诈、狡猾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由此,又想到几本书,乃是《战国策》、《厚黑学》、《智囊》,在有些人眼里,这些书是求之不得的,其中肯定有制胜法宝,有人生的智慧秘诀。
若说《三国演义》,肯定比不上《战国策》,为什么呢?前者乃三个国家在斗,后者据书中记载,可是十几个诸侯国相互斗争了二百多年,期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可想而知。
在读这本书时,果然有这样的记载,编者列举宋朝时,李文叔的《书战国策后》中说:为是说者非难,而载是说者为不易得也。呜呼!使秦、汉而后复有为是说者,必无能载之者矣!意思是说:策划这些阴谋,产生这些智慧并不难,难的是有人敢于把这些阴谋和智慧赤裸裸地记载下来。哎呀,即使秦汉以后还有人搞这样的阴谋诡计,肯定没有人敢于把它们记载下来!
北宋曾巩在《战国策目录序》里也说:或曰:邪说之害正矣,宜放而绝之。此书之不泯其可乎?对曰:君子之禁邪说也,固将明其说于天下,使当世之人皆知其说之不可从,然后以禁,则齐;使后世之人皆知其说之不可为,然后以戒,则明;岂必灭其籍哉?意思是:有人说:《战国策》讲的都是邪门歪道,危害正义,应该把它销毁。象这样的书不加灭绝,怎么可以呢?我回答说:君子禁止邪说,不能采取灭绝焚毁的办法,而应该把它的观点向众人展现出来,让大家都知道它说的办法不可学习,不可仿效,这才是禁止的办法,何必把这部书销毁呢?
可见,《战国策》这部书在流传过程中,也是历经坎坷,人们意见不一,而它并没被销毁,是有人为之做出贡献的。
前些年,尤其是官场,流传一本《厚黑学》的书,当时,自己并没如何去关注。近段,偶然从一篇文章介绍中看到其作者,却有想了解书中内容的意愿,于是便有了《李宗吾文集》一书。
据李宗吾先生说,他因偶阅《三国志》,而始憬然大悟,“得之矣,得之矣,古之成大事者,不外乎面厚心黑而已”。继之,他给三国时的三个人排名,曹操第一,刘备次之,孙权第三;操之心至黑,备之面至厚,权之面与心不厚不黑,亦厚亦黑。
李先生因此而被称为“厚黑学”之父,一般人认为,他肯定是一厚黑之人,不然,怎会去写这样一本书?专研厚黑,不走正道。然而,在读了他的书后,觉得他并非厚黑之人,在仕途也只是小官,还要求减薪,后辞职,竟连路费都没有,若非这本书,人们恐怕连李宗吾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已知,他不过是偏之一隅的不出名的文人而已,生于清末,卒于民国;可见,若只凭其文,不明其人,对人妄下断语,是大有偏颇的。
厚黑学的作者如此,读过此书的也是一样,人与人的不同,有其本性使然,与其所读书或许有关,但并非绝对,人的善良与奸诈,与读几本书并没太大的关系。
冯梦龙的《智囊》,不过是他从古代各种典籍中搜索出来的,以“智”为宗,分为十部分,编纂而成书,如果按人们所说,那冯梦龙应是第一奸诈之人,可史实也不是这样的。
历史上的也好,现实中的也罢,倒是有许多从来没读过这些书的人,更有一书不读的,却奸诈有余,善良一点儿也无的,
读史使人明智,自己已明了即可,犹如随身自带一刀,不以害人,却为防身;读此类书,若能领悟这些,足矣!